在这瞬间,她才惊觉自己方才说的全是气话。
可让皇帝一个冷瞥给止住了。
“平。”
崔凝闻言,整个人都怔住。
“不??”
易承渊看着被绑在桩上的杜聿。
易承渊见她伏得如此快,担忧她伤到子,差点上前扶她。
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收,杜聿的脖子上就多了一充满警告的血痕。
杜聿深深望着不远的易承渊,言又止了好一番之后,,“易国公,你仔细想想,过去三年,你在南方——”
为帝王,最是厌恶像她这般,能随意驱使自己信赖之人的存在。
杜聿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外就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动静。
易承渊不敢造次,只因不敢让崔凝招惹表兄。
可来不及了,她几乎被易家堂姐弟两人抱出牢房之外。
徐时晔望向后,冷傲提醒,“妍凌,朕既然出这一趟,那答应过朕的事,可别忘了。”
“臣等告退。”
唯有杜聿,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地面,再不言语。
易承渊顿时语,只呐呐回,“臣无能。”
为了求皇帝走这一趟,易妍凌竟答应成亲?
狱人们快速行走时上钥匙疯狂碰撞的声音在廊上此起彼落,响声在牢上回不休。
“但朕,不喜故弄玄虚之人。”
皇帝走到杜聿前,出腰间宝剑,将剑锋抵在杜聿脖颈,森冷的剑芒映亮他的侧脸。
而最后,她与杜聿四目相交时,只来得及喊一声
那时的易循宽,被严刑拷打得厉害,拖回牢房时,每日都气息恹恹,却从未松口。
他说,这不是皇帝一人的大燕,是他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遗孤、遗孀倚仗生存的大燕,是万千子民的大燕。
接着进门的是着绛红履袍的皇帝,抬眼看见牢中除了易承渊以外还有崔凝时,神色颇有意外。
皇帝眉微蹙,目光森然,似是对他这请求很不悦。
皇帝看了看杜聿,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挑眉,“承渊,你这下连崔凝都舍得带来了?可有问出什么没有?”
随后又想起后的陛下,季殷连忙示意站着的易承渊与崔凝跪地迎圣驾,之后才恭敬退到一旁。
崔凝顿时瞠大眼睛,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同样的牢房,同一座木桩,在四年前,绑的是他最敬佩的伯父。
崔凝不禁心一惊,冷汗涔涔。
可崔凝愣愣地看着被绑在木桩上,以温和眼神看着自己的杜聿。
看着皇帝的剑,还有丈夫脖子上的血痕,崔凝顿时心慌意乱。
可是,他表兄不是世宗。
皇帝笑了笑,又转向崔凝,“看来为了救夫,你也是费尽苦心了。朕的表弟与表妹,不只吵得朕不得安生,还都肯双双回到这天牢内替你丈夫请命。”
他后紧跟着的易妍淩亦是吃惊。
双双请命?可是??她本没有告诉过妍凌姐姐杜聿之事,亦不可能将她拉入这趟浑水之中呀?
只见杜聿不闪不躲,无论是对眼前的皇帝,或者是对挂在脖子上的剑。
杜聿的那声陛下于徐时晔而言有些受用,他看了一眼跪地的崔凝,想到自己也即将出世的孩儿,于是对季殷使了个眼色。
“参见陛下。”易承渊与崔凝同时行礼如仪。
接着声音停了,他们清楚听见那声“陛下安康”。
“妾惊扰圣驾,还望陛下恕罪。”她不顾自己还怀着子,连忙伏地谢罪。
崔凝茫然看向易承渊,后者亦是不明所以。
可她本没机会细想,只因皇帝的话听上去虽是说笑,可却能看出徐时晔眼中的极度不满。
“??还请陛下,屏退众人。”
“??夫君!”
易妍凌跪地,“不敢忘,我明日就让国公府置办婚事,谢陛下亲临此,赐圣听。”
“我妻胆子小,还怀着孕,若我血溅当场,不想让她看见??还望陛下垂怜。”
季殷立刻扬声,一面眼神示意其他三人速速随他出去。
“??可你又如何知,当今圣上不会是明君?”易承渊冷冷反问,“比起才十来岁的衍琛,甚至是英宗,我表兄都更合适治这天下。”
她被强带出牢门时,不断回看向丈夫。
她没有不要他,她想他活着,想他好好的,她不想他真的死。
就撒手人寰??我为大燕之臣,得先帝遗命,又如何能苟且偷生?”
狱门一开,先是大内侍季殷提着灯笼走入,看见里的易承渊与崔凝,错愕到不合规矩地稍稍抬高了手中灯笼看个仔细。
易妍凌连忙上前掩着她的嘴,与易承渊两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却又不失迅速地将她扶起带走。
“杜聿,朕都亲临天牢了,若你所言提不起朕半点兴趣,那就不留你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