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之前，一直是他饭。

        律所其实已经黑了，可她像是被什么蒙住了心，魔怔一般，是把车停在空空的路边。

        突然间，两束车灯照在季岚上，跟在后面来的季琬琰慌忙把车刹在路边，轮胎在雨水里稍稍打，发出刺耳的摩声。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季琬琰盛了饭端出来，季岚看着母亲，不知怎地想起了以前。

        黑麻麻的天，豆大的雨珠跟着掉了下来，一颗颗在地上砸出水花，稀里哗啦。

        “岚岚~”

        她想动，可脚像被抓住，季岚只能傻傻地站着，直到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间进了雨水，凉丝丝的，带着淡淡的腥。

        “……”

        “岚岚！”

        “岚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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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抱歉。”

她父亲已经去世整整四年，检察院认识她父亲的，该退的退，该调的调，早已物是人非。

        轰隆，一闪电划亮她苍白的脸。

        吃过饭以后，季岚回学校上了两节课，六点钟准时下班，坐车回了家。

        雨水倾盆而下，季岚被淋了，可她却固执下了车，没有打伞，一个人直地站在雨里。

        “岚岚？”

        她又不是严婧瑶那样的……

        “岚岚！”

        --

        不过，父亲一向不与人说家里的事，小时候自己连办公室都不被允许去，他现在才知的不奇怪，当然也没什么用吧。

        天黑了，季岚开车直奔律所，到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整个写字楼都没亮灯的。

        一次，两个人的氛围如此微妙。

        “滴滴――”

        解开安全带，季岚拿着那封信，要上去找人，刚刚开门，突然间，“轰隆――”

        大概冷场了，陈公瑾忽然觉得尴尬，其实他只是好奇，或者……有些遗憾？

        开门，撑起伞跑过去，季琬琰上也被打，但来不及顾自己，先替季岚遮雨，看她失神的样子，心底一揪，“岚岚，你别吓我啊。”

        脑海里又有画面一闪，季岚眉心蹙起，那种不适感再度上来，她望着满桌的饭菜，突然说：“妈，我不吃了。”

        一边唤，一边胡乱地替她着脸上的水，季琬琰手在发抖，就在她不停想唤醒季岚时，黑沉沉的天际又劈过一闪电，季岚顿时一颤。

        径直出门，季岚一时间固执得像石，哪季琬琰在后面说了什么。

        “可是今天晚上有……”

        不免想起之前陈公瑾想打探严婧瑶的言语，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季岚心里有些凉意，“我爸已经去世很久了。”

        “我要去找婧瑶。”

        “……妈”

        “岚岚，醒过来。”

        滂沱的雨掩盖了一切，耳边只有空泛的水声，就像那时，那晚她经历的一样。

        受云城台风影响，今晚有雷雨。

        一切都没有变。

        温开始下降，季岚却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雨幕茫茫，透着秋凉的雨水过脸颊，很快把衣服里里外外透，黏黏地粘在肤上。

        嘴艰难地蠕动，雨水肆，季岚挣扎着吐出半截字音，抬起失神的眸，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季琬琰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