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云间霁月  125.瓶中的恶魔

        我又看了一会儿月亮，把鱼饼吃完，喝了点儿酒，醉醺醺地抱着花上岸，悠哉悠哉地走回离壬山。

        回去的路很长，一边是山脉，一边是湖水，尽数隐匿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我抱着花，赏着月，喝了酒，尽guan孤shen一人，心中却极为畅快。路上亦有未散的游人，学着乐伶执红牙板在岸边，咿呀咿呀地唱。

        路边远远地立着一个孤shen的游人，shen影掩在飘dang的芦花间，格外寂寥。

        我走过去时，他忽然dao：“玩得开心吗？”

        “……”

        “月神祭，玩得开心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风里传来了熟悉的酒气。

        我抬起tou，蓦然迎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迎上我目光的瞬间，他微微地笑了。这位红衣游人立在湖岸，shen后是数不清的明灯。

        他依然青丝如瀑，貌美无双，幽深的眼里落满了月辉，还是昔日风liu秀丽的模样。

        我从未想过还能见到这张脸，一时还以为自己shen在梦中。

        见我下意识后退半步，他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消失了，顿了顿，倏尔大笑起来：“好容易见面，这么怕我？”

        我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尤其是看到了他手中那把寒光凛凛的长剑。

        (二百三十五)

        “你怎么……”

        酒意未褪，我hou间还在微微发热，突发的事态让我一阵恍惚，gen本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我又向后退了几步，突然寒光一闪，迎面一gu剧烈的杀气！

        堪堪躲开直冲眉心的一击，我冷汗涔涔，瞬间酒醒了一半。

        还未回神，另一击从侧方袭来，丝毫不给人chuan息之机！

        好快的剑！他想干嘛？！

        我避之不及，下意识拿花去挡，jiao弱的花对上坚ying的剑，被砍得破烂不堪，看着瞬间变得光秃秃的绿杆儿，我惊呆了，tan坐在地上：“壮士饶命……”

        他用发着黑气的长剑指着我，嗤笑：“这么没出息，怎么当的女人？”

        我惊恐地看了又看，是李晚镜！是我熟悉的李晚镜！可这声音，这语气，这气场……和过去截然不同！

        “你、你是谁？”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睛里一片漆黑，幽幽dao：“才一年就把我忘了？”

        我是下意识问的这个问题，完全没有过脑子，因我很不习惯他的新面孔，总觉得是别人伪装的，但这话听到他耳中完全变了味。

        他发出一声轻笑，仿佛是自嘲：“也是，在花丛中四chu1寻欢作乐的人，怎么可能会记得一片被踩烂的叶子呢？”

        他盯着我，眼眸低垂，好像在思考着怎么把我千刀万剐，我知dao自己说错了话，急忙dao：“我当然记得你了，晚镜，好久不见，可你为什么舞刀弄枪的？这是什么新的叙旧方法吗？”

        我明明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却红了眼睛：“去死吧林微雨！！”

        “啊！”我起shen就跑，却被他一把抓回去，狠狠扔在地上。

        眼见那剑尖又要朝我刺下来，我急忙大吼：“等一下！！！！”

        剑尖顿了顿，我趁机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喊dao：“千里外重逢，你干嘛一见面就杀人？！”

        “重逢？”他冷森森地笑了：“你知dao我找了你多久吗？”

        “……”

        我想说我不知dao，可这样很可能会激怒他，可是如果我说我知dao，很可能会更惹怒他！

        过了半天，我才憋出一句：“对不起，让你找了我这么久。”

        听了这话，他shenti猛地一颤，须臾，冰凉的手指nie着我的下巴往上抬，我被迫对上了那双幽深的、凝结着血气的双眼。

        好可怕……他好像疯子，有没有人救救我……

        他摸着我的脸，lou出了温柔的冷笑：“觉得对不起我吗？那就跟我一起死吧。”

        我大惊，推开他就跑，却被他死死把住腰，那双手臂明明如此瘦弱，我却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我挣扎不过，dao：“你这样真让人讨厌！”

        “无妨。”他dao：“反正不guan我zuo什么，你都会讨厌的，不是吗？”

        “我zuo你的正夫，你讨厌我；我向你求欢，你拒绝我；我强迫你交欢，你恨我；我杀别人，你休弃我；我zuo你的床nu，你羞辱我；仔细想想，也就只有我死，你会稍微地怜惜一下我。”他幽幽dao：“如此不如我去死吧？但我若死了，你肯定又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还是我们一起死最好。我们一起去阴间，一起投胎转世，来世我zuo女人，你zuo男人，我一定不会像你一样，我会zuo个好女人，好好地疼你，爱你。”

        他脸上挂着一抹苍白的微笑，说完就要亲我，气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