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会倒下大家也不算意外,只是这病来势汹汹,孔叙瘦弱的小板本就承受不来。
疼在哪里说不出来,四肢百骸都痉挛阵痛起来,顺着手指密密麻麻扎进心底。
人叫方齐…
可伸出去的手又一次一次的放了下去,孔叙半死不活的躺在这,好像随时都会咽气。
女人了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
透骨酸心,凄入肝脾,她呢喃着,说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脚步踉跄,神色恍惚,江惩喊她她没听见,撑着走到长椅上坐下。
没有哭,这个时候反倒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就是心里空空的,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梦里都抖得厉害,撕心裂肺的叫喊出来,别这样对我…求求你了江惩,求你不要这样…
是啊,出事之后孔叙一直撑到现在,茶饭不思,寝食不安,有时水米不进,整整一天。
从前男人不觉得自己过分,如今看着孔叙,才觉得她可怜。
偶然梦见方齐,她哭的更伤心,有时会醒来,迷茫的看着窗外,有时也分不清今夕何夕,旁边的人是谁,抱紧他,却喊方齐的名字,说我冷,你怎么不抱着我睡?
死也死在别人家里!
像她心碎的声音,旧事重提,把伤口摆在江惩面前。
有时候真给江惩气死了,说一个臭婊子,我养着她干屁,今晚就收拾好行李给她赶出去!
你怎么不抱着我睡?
孔叙慢慢蹲下,只说好疼。
方齐…我和他没有以后了…
也分不清旁边的人是谁了,女人有着一腔愁苦等不及要去倾诉,江惩走过来,她居然把他的手抓住。
等气消后又不提这事了,而是跟孔叙说,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哭声从长廊里穿过来,撕心裂肺,阵阵回,透过窗往下看,一群人追着灵车,跑的那么快。
后来她就倒下了,实实在在的大病了一场。
真请了一个祖宗回来,摩拳掌,总是说等她好了就如何如何,听的人心惊胆战,说死了果真是最好的选择。
她又梦到的是哪天夜晚?
等她病好,日子照旧继续。
有时江惩站在门前看,恍惚间都以为她病死在那里了。
死在我家里晦气!!!
他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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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很凉,死死握着男人的掌心,莫名其妙听她说疼,问是哪里又讲不明白。
憋屈。
泪干断,哽咽难鸣。
似乎他这辈子都没对谁这么好过,就连江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一面,再让我看看他最后一面…
她一病不起,真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总是一睡就是很久,最后又哭着在梦中醒来。
不清楚,他伤害她太多。
是他一手促成,江惩没理由哄她,可她看起来万念俱灰,好伤心啊。
所以等。
风过来,女人像是要碎,萧瑟悲凉的秋日,她在树下枯坐,眼睛里是一片涩然的死气。
不吉利,所以思来想去,又给孔叙接回了家里。
大夫只说靠修养,所以才给她接回家里住的,之前在医院住过几天,照顾的不好不说,医院里还总死人。
这让他怎么下手?
离谱又诡异,居然有一天,他锦衣玉食的给孔叙养在了家里。
他什么了?
可是孔叙一直都不好,吃药打针,中医西医,都像是泥牛入海,于事无补。
江惩是真生气,想好好教训教训她,就像从前那样。
时常听见她的求饶哭喊,梦里叫他的名字,说出来的话句句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