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主要如何补偿微臣?”
可古来权臣与帝王之间,无非是 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又哪里说得上什么对不对呢?
她贴在他耳畔,轻声说。
“谢谢你,阿砚。”
宣华一时哽住,半晌才:“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么?”
果不其然,又听裴砚止冷声说:“什么叫公主与陛下皆仰赖臣而活?”
宣华对上他灼灼的目光,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脖子。
自梁帝死后,裴砚止骤然带兵回,将辰儿捧上皇位。
裴砚止扪心自问,除了因避孕一事将她困在公主府之外,还有什么事强迫她了。
“是了,你是在南梁一手遮天,权倾朝野,如今本与辰儿皆仰赖你的鼻息而活,可本也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什么雀儿鸟儿,凭什么你让本呆在哪里,本就得乖乖听话。”
“你......”
如今宣辰贸然派人刺杀裴砚止失败,宣华知,这笔账,大概是会被裴砚止算在自己上。
“圣上的事,臣可以不计较,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臣计较的只有公主你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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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口而出那句话,说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拿眼偷偷去瞄了一眼他。
“依照公主所言,是臣叫公主为难了。”
“嗯。”
“辰儿的事情,我并不知,若是我知,也会阻止他的。”
说到底还是在为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思虑。
又要周旋着替他们维持君臣关系。
“我并不想你死的。”
裴砚止又想到自己在颍州遇见的那个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宣华。
摩挲着她的肌肤,瞧着眼前人致的眉眼,他忽然冷笑出声。
要在他畔小心翼翼,唯恐惹得他一个不高兴,危及到宣辰的皇位。
竟是越想越发觉得恼火。
她点了点,还是选择了向他坦诚自己的心意。
且她堂堂南梁公主,凭什么要听他的。
“可他毕竟是天子,君臣有别,你如今手握军政大权,朝臣们皆以你为先,任是哪个皇帝都会忌惮这样的臣子。”
宣华便觉得自己仿佛压抑了太久。
宣华又:“刺杀之事,是辰儿的不对。”
当年若非他围剿齐王,平定叛乱,她们姐弟二人早就首异了。
宣辰与崔衍亲近,且被他姑母抚养多年,早就给养废掉了,生自私自利,刚愎自用,只有梁帝年老昏聩,听信谗言,死太子,临终又惦记起同纯懿贵妃的情分来,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写在圣旨上,丢给他的却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南梁。
“我......”
若是宣奕哥哥没死该多好,宣华想若是登基的是宣奕,他必然能平衡好与裴砚止之间的关系,她和宣辰也可以安稳无虞的活在哥哥的羽翼之下了。
裴砚止脸上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裴砚止听着,琢磨着她的意思,莫非是要自己还政于天子。
他不由得后悔起来,当初就不应该遵照梁帝奉宣辰为帝。
“臣就该被圣上伙同张家人,刺死在回京的路上,如此就不必活着出现在公主面前了,碍你的。”
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望向她,沙哑着声音问,仿佛带上了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