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父亲说:我相信母亲和妹妹们还在等我们。前年德拉米尼曾试着偷手机求助,今年该轮到我了。这段日子没有沙虫袭击,我应该能安全走出沙漠。我要把我们遭受的迫害公开。父亲,你也不要放弃。
定下目标时,恰逢斋月。儿子每天存好多余的水和粮食,直到足够上路。临行前,他再次祷告,诀别了哈桑,借着月光踏上旅途。
见到儿子多年以来依旧如此坚决,甚至是更顽强,哈桑也戒掉了所有哈拉姆的行为,他不祈求真主宽恕自己,只为儿子祈求平安。那几天是他最幸福的日子,因为又出现了希望。
谁能想到仅仅五天后就再次相见了。
塔雷克把尸首从吉普车中卸下,丢在街中央,带着抱歉的微笑说:沙漠环境残酷,节哀,我建议大家取教训,不要乱闯。
哈桑从没注意过,原来每天都下矿的儿子这么消瘦。包骨的手腕上有醒目的捆痕。
他跪在地上,抱着儿子的尸,悲痛绝。与此同时,新一批满怀憧憬的工人从大巴上涌下。
哈桑恨透了自己,觉得一切过错都在自己。为了多赚些钱,他叫来儿子;想要逃离时,他没胆子去尝试,把希望寄托在儿子上。是他无能,害死了自己孩子。
多么熟悉的自责,秀托听着他哽咽,苦笑一声:“对。当年的你,是个废物。”
哈桑垂得更低了。
“但是,”秀托凝视沉默不语的小乌,仿佛在从她上汲取能量,再看向毫无生气的哈桑,“有人跟我说过,害怕也是种力量。你因为害怕,才不断活下来了,才能讲述这一切,我想……这就是勇气的起点。”
拿酷戮咬牙切齿到咯咯作响,拳紧握,关节发白。“真可恶。这样证据够了吧,秀?”
秀托难得也眼冒怒火。“嗯,只要其他人的证词一致。下面我们需要物证,去塔雷克家吧。”他扶住拿酷戮的肩膀,补充:“由我和小乌去搜查。”
“凭什么!我要把他揍到鼻青脸!!”
秀托安抚:“今天你陪小沙和哈桑叔去找矿石,小沙饿了很久,越来越无打采了。等人赃俱获,我们上报协会。”
提到小沙,拿酷戮终于想起这趟行动的本意。他一脸不情愿,冷静下来后,知自己一时冲动可能会影响大局。
“虽然此事与我无关,”库洛洛语气恬然地奉劝,“但不得不说,我从未听闻过开采沙隐金的事情。想来珍贵的材料应该广为人知。那么被贿赂的仅是那两位猎人,还是协会当中有更多的贪污与包庇?如果你们贸然上报……”点到为止。
“那就都痛扁一顿!!连着出来!我要气炸了!”拿酷戮用脏兮兮的袖子脸。
经过提点,秀托心泛起疑云,想到近来师傅和协会联系时,偶尔会出好烦,好愁的表情,一声不吭地叼着大烟斗,噗噗抽着。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总会生发芽。将一滴黑墨水掺杂进明亮的调色盘里,尽不到完全抹黑,颜色也总比之前深得多。
始终沉默的乌奇奇在把玩沙子,小声自言自语:“塔雷克,还聪明的。”
“哈?!!!”拿酷戮一听火冒三丈,冲过去想揍她。
“事实而已。不过遇见我们这种空有一蛮力的愣青,不知他的聪明还不用?”
“这还差不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拳变成手掌,落在她脑袋上了,然后拽起一旁讲述完过去就像是了气的气球、泪尽的干尸的哈桑。“走了,大叔。别丧气!打起神,看清楚我们替你儿子算账,讨回公!”
“不光如此,您的指证也将是替矿上所有人报仇的重要一环。”秀托鼓励,并且鞠躬:“非、非常抱歉,您上次接到的猎人是那种败类。接下来请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