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奇奇和侠客对镜比心。侠客几乎每张照片中都笑得灿烂无比。有张满桌空酒瓶，窝金大口吃串，乌奇奇满嘴油，派克故作嫌弃，侠客无奈摊手的自拍。库洛洛唯一出镜的一张照片中，他正侧着，准备坐下，姿势显得微妙而稽。飞坦的手被乌奇奇挽住，翻着白眼，乌奇奇笑盈盈地靠在发呆的派克边，透出几分小鸟依人的意味，侠客则咧嘴吐，显得格外放松。

        是那次派克来读乌奇奇的记忆。

        库洛洛通过记忆念弹也看到了。

        偷用她的眼睛看世界。正如观察这几面照片墙也是在偷窥。

        她与动物的自拍，笑得傻乎乎，极感染力。

        还有些照片视角奇特，库洛洛需要解谜猜测才能看清。古老的乡村篱笆，挂满书包的教室外墙，从井盖冒出的蒸汽，某种食物的特写，肮脏的河。

        除此之外，有很多普通人的照片，他们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比如在咖啡馆窗后悠闲地喝咖啡、西装革履的商人站着聊天、路边抽烟的行人、叼烟斗下棋的老人，衣衫褴褛的人沿街乞讨、青少年摇晃涂罐涂鸦、清洁工清扫街、建筑工人盔挂在脖子上攀爬脚手架、牵手过路的学童、酒馆划拳的客人、星城的居民在废物场翻找东西、孩子们用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当裙子穿着舞。

        他不明白这些照片为何值得挂在她卧室的墙上。都是她交的朋友？悬赏目标？他歪着，紧盯照片，试图透过她的视角看这个世界。

        他们有什么特别之？简直太平凡了。没人会注意他们，哪怕这些人互相在街上肩而过，也不会注意到彼此平庸的存在。

        在大脑还未理清这些问题前，口先是一阵压迫感，紧接着咙发紧。他不愿再多想，抓着蜘蛛玩偶回到树上坐着。

        怀中的小脑袋不安分地蹭了蹭。“库、洛洛，手下留情，要憋死了！”

        “啊，不好意思。”库洛洛松开手。

        乌奇奇大口气，正要吐槽，却呆住，怔怔望着他。男子若无其事，维持她入睡前的姿势，侧躺，手臂现在松松地环住她的腰，好像本没意识到双颊的泪迹。

        旁人可能会知要给对方面子，尤其是碍于库洛洛已选择数次避开她的目光。

        乌奇奇用拇指为他抹去泪痕。“梦了吗？”不像噩梦，气息很平稳。

        “恩？”库洛洛摸了摸脸颊，那的感令他困惑，什么时候下来的？居然还有哭泣的能力。随即他幽幽叹息：“我发现自己原来也只是个会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大失所望，伤心绝，嘶。”被乌奇奇扯住脸。

        “验证你是不是本人。”随即将他拉过，用力吻住，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喜欢会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库洛洛?鲁西鲁。也喜欢我们的老大，幻影旅团的团长。”

        乌奇奇的目光不似飞坦和玛奇犀利，不似派克那样能穿人心阴暗。

        但她却能看见。

        简简单单。看到他。看到世间万物。

        看到还能喜欢，实在是很了不起。

        库洛洛盖住她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既然喜欢，那你考虑一下只老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