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我的心,本来还想再耍耍嘴子活跃气氛,但没听到笑声,一扭反而见到乌奇奇在用力眼睛,污垢将整张脸抹黑了,熬夜许久的眼睛布满血丝。不再玩世不恭,侠客抬手用衣袖替她洁面,问:“怎么了?”
她鼻涕,抿着嘴摇。
侠客叹了口气:“是因为那个叫馒的小家伙?还是因为又想起了你那两个弟弟?”
更多鼻涕。
不需再多问,他说:“想方设法想防住你的眼泪,还是不行啊。脸变成小泥人了。笨奇奇。你不适合这里。按照你掉眼泪的节奏,迟早会变成干尸。”
她也知侠客一直在努力安她,对不起正要脱口而出,飞坦不适宜地插嘴:“没事,她水多。”
乌奇奇急得脚。“混,这时候开黄车!给我适可而止!刹车,我要下车!”哇哇怪叫着,她追着飞坦漫山遍野奔跑,沿着垃圾车开过的坑坑洼洼路面,跃过堆积的山丘,翻过铁屋,灵活的姿令居民们仰脖张望。
“还真是会哄她,用这种办法转移注意力。”望尘莫及的侠客摇晃脑,跟在二人后方。
小时候留下的陋习。想在星街开开心心,黑色幽默不够数,死亡幽默才够格。无底线的玩笑刚好中和无望的生活,如同他们注定要在垃圾里掏宝,也要学会在痛苦中找乐子。也是在给生活竖中指,嘲讽它,说:瞧,不论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们都能过好,就是要笑,要大笑。
显然乌奇奇还没养成这种习惯。
累了,她停在横跨几个街区的河边上,望向清洁船只,垃圾打捞不完,风刮个不停,将沙子和水波乱。可惜她的水再多也造不出一片海,甚至连净化一条臭水沟都不到。她挽起袖子,胳膊伸进水中胡乱搅动。水聚集在掌心旋转,污垢刚被净化立就被下一水沾染,洁净的状态一闪而过,无法维持。
手泡在水里,她又开始发呆。对岸有人舀起满满一木桶的水饮用。这条河名字很美,叫银河,颜色如其名,发灰,里面参杂的各色垃圾在阳光下闪耀。
噗通。被侠客投进河中的石子掀起了一星半点的水花,重归平静。他说:“奇奇,别再回来了,你不适合这里,有太多会惹你哭的事情。”
飞坦安静坐在河岸边,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小木船只驶过,被桨摇过波动的水纹。
她从河中捞出一个泥泞的塑料瓶晃了晃,去污垢,塑料条上面勉强能认出牌子是万事可乐。她望向上游,好似世人随手丢弃的垃圾终会全沿着这条河,慢慢汇聚于此,筑成这座废墟。
时间在她手中倒,汽水瓶回归透明。沙漠地带就连空气中的水份都稀少,乌奇奇召集残留的水元素,凝聚到瓶中,再把瓶装水丢给侠客。她咧嘴说:“开玩笑,我的能力跟星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合适不过了。况且,我本来就是个爱哭鬼,你还没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