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拐进一条小巷后，李旻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怅然：“阿越，有时候，我也羡慕你的家人。”

        陈越扭看向她，“问了，但我说出来，他们又觉得我得对。”

        陈越一怔，坐直了些，目光落在她握住方向盘的手上。她的手很稳，但指节却微微泛白，显然用力握得很紧。

汇的片刻，她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开口，而是垂下眼，微微用力了他握住她手的手指：“走吧，车在那边。”

        “我说我得来陪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陈越静静地注视着她，声音温和。

        “他工作每年有大半时间在海口，这边有一套单位分的房子，一直没理。我不太愿意面对这些，总觉得是件太麻烦的事——或者说，我不愿意去承认他已经离开。”她说着，顿了一下，声音难得有些轻，“不过今年，终于觉得应该结束了。”

        两人并肩向停车场走去，李旻的脚步略快了一些，陈越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稍稍加快步伐，始终贴着她的侧。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她的侧脸，灯光下她的眉眼格外柔和，影略显单薄，让陈越心里浮起一点微妙的心疼。

        陈越没有接话，只是垂下眸，转而又把话题引到李旻上：“老师这次来海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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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旻闻言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缓慢呼了几下，像是想平复某种情绪，同时明显放慢了车速。片刻后，她忽然幽幽开口：“是因为爸爸的房子……其实我一直拖着没理，直到今年才鼓起了勇气。”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车内一时安静得只能听到引擎低沉的嗡鸣声。窗外的街景缓缓向后退去，灯火洒满了夜色，将车厢映得温馨而静谧。

        李旻挑眉，语调中多了点揶揄：“哦？你是怎么说的？”

        “羡慕他们有你。”李旻说着把偏向一边，将更多的情绪藏在自己的眼睛里。

        “你记得吗？高一寒假培训的时候，有一次我失控了，和你们说我父亲去世了……其实那段时间，我连情绪都无法控制，更别提理顺这些事。”

        李旻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一声，短促又带着些无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哄人的话了。”

        她微微一愣，但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感受着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

        陈越转过，略带疑惑地看向她：“羡慕什么？”

        陈越静静听着，目光从窗外转向她，眼神里溢出不掩的心疼“老师……”过了几秒，他终于开口，“这次有我陪着您。”

        汽车发动后，李旻忽然想到什么，“你忽然跑来海口，家人什么也没问？”

        李旻讶异于陈越成长的迅速，他不再单纯地跟随，而是能用一种坦然的姿态站在她旁，懂得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安抚一个人的情绪，学会了如何一个细腻可靠的恋人。

        陈越怔了一下，随后缓缓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那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