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属于同一个人的脸，却早就无法完全重叠，小孩一直在长大，大人只在一瞬间惊觉。

一样，不不顾往人群外挤。

        被她评价为又躁又幼稚的少年静静站在公交车站下，眼神平静地望着公交车要来的方向，没等到公交车，倒是等到了他那姗姗来迟的母亲。

        我还以为你今天有事，不来了。

        不能自学吗，你要是在夏令营里乱搞怎么办，我听说好些人去夏令营不是学习，是谈恋爱去了，你还不到谈恋爱的年纪知吗起码也得上大学再谈。

        妈，我明年就成年了。其实法律意义上的成年线划得太晚了，我觉得应该划在16岁。

        嘴太甜，以后少跟小姑娘这么装乖，真诚一点。

        红绿灯口，荣鞘指尖敲着方向盘，拧眉：什么时候走？

        荣鞘没下车，他小跑到车门前，两眼闪光，妈妈。

        绿灯了，她回过，是，乖一点，少给我找麻烦。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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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麒千沉下脸：嗯。你脸上有伤，我老远就看见了，你还躲

        今天比赛赢了没有？

        荣麒千扭过：妈妈还我谈不谈恋爱？

        为了让他好好学习，完成她定下的国内尖大学的目标，她把他手机扣家里了，这会儿联系不上人，又想立刻给他买个手机。其实荣麒千的学习成绩还行，常年稳居年纪前三，她就是怕他自控力不强，有时候又躁又幼稚，谁能放心让他接手机上的花花世界。

        荣鞘没好气：我不你谁你，你打小就是我着长大的。

        是所以我能去吗？

        这么急？你这不考全省第一都对不起这世间和一万五的学费。

        谢谢妈妈

        荣鞘往左偏着脸，尽量不展示自己挨拳的那边脸，显得有些别扭不耐烦：上来啊，要我抱你上来啊？

        下周一。

        只是初步报名，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但是下学期的数学竞赛，我想拿第一，高考有加分的

        嗯嗯。

        在隔着挡风玻璃望见荣鞘时，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脸像二月的河面结的冰，刺啦破开，俊朗的脸放松下来，眼角浮起笑意，睫抖动，手不自在地摸摸书包带，等她慢慢靠近。

        她奇怪地扭，对上他的眼睛，少年高的鼻梁和眉骨围成一个漂亮深邃的眼窝，额发半遮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晶莹透亮，年轻又青涩的面孔。她恍惚一秒，脑子里都是荣麒千十岁那年，灰土脸蹲在路边，战战兢兢牵住她的手，被她捡回家的模样。

        嗯

        荣麒千侧脸望着她，眼里暗暗着说不清不明的情愫：妈妈喜欢我乖一点。

        荣鞘想起刚才的事，一肚子的火死灰复燃，能有什么事，我闲着呢。

        暑假我报了一个夏令营，学费一万五。

        荣麒千收回视线，抿抿，闭上眼睛，拳缓缓紧。她的嘴也受伤了，不能确定是不是和男人亲嘴弄伤的。

        一万五不是你关注的问题，关键是要好好学。

        你看出来了？

        嗯，我会好好学。

        他乖巧地摇摇，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后备箱，利索地坐上副驾驶，好学生一样认真系上安全带，荣鞘一脚油门，车子便飞出公交车站。

        一万五？荣鞘瞪了瞪眼睛，荣麒千，你胆子了，这么大一笔钱你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行，回去转给你。

        荣麒千嘴角笑，也不接话，荣鞘整天都在心他的一些幼稚的事情，还把他当十一二岁的孩子养，他早就习惯了她的迟钝。

        小孩子家家的，见了血腥不好，我这是为青少年心健康发展考虑。

        哦，国家把成年线划在16岁，你好说自己17的人了，独立自主了，能好自己，玩手机也不会沉溺了，想要手机就直说

        怒气冲冲回到车上，对着镜子把嘴把上的血干，查看上的伤，那个的拳不至于多，但是她这上还是新添了好几青紫红伤，甲线上也被打红了，她烦躁地撩下衣服，稍微整理整理表情，发动车子，抿着上的伤口，琢磨现在荣麒千回去了没。

        他妈的比赛赢了，荣麒千娶媳妇儿的钱耽误了，她白挨那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