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轻响，陆靖柔吓得冻在原地，不敢迈步。话语声静了一瞬，片刻后萧阙的声音响起：不打紧，是我前几日捡来的一只小狸，整日乱爬乱闹。

        萧阙恍然大悟状，眼里的笑意更深：哦原来是小猫干的好事。我说怎么有人如此大胆，有正门不走偏要翻窗。还在臣的书案上酣睡，了这么大一滩口水。

        康生笑着说：哪里劳动娘娘动手，如意儿哥哥早说动人，昨儿晌午叫那丫鬟跪了足两个时辰铁链子。

        明天吩咐下去，去告诉刘少监，此事着紧着办。

        陆靖柔心里已有几分猜测，饶着双喜未曾明说，就未曾相问。这会子听康生抖出如意儿几个字来，捂着嘴偷笑：这回我可猜着了。如意儿模样不差，人还机灵。你们要成婚就同我说。给双喜添妆奁的钱，我还是出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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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喜同康生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转到隔新封的孙贵人。双喜说她里的丫鬟如今气可大了，仗着自己家主子有孕蹬鼻子上脸。整日扬脑袋走路，拿鼻孔瞧人。

        猫猫陆靖柔无言以对，掩面装听不见。

        陆靖柔一挪动就惊醒了，伸手去抹脸，举着手指迷迷糊糊地说：我口水啦。

        陆靖柔这才松口气，躲开那片狼藉的陶瓷碎片，蹑手蹑脚地爬回椅子上，端端正正坐好。一边吃桌上的双色芝麻糖，一边翻着书等他。待到萧阙整整衣裳拐到后边一看，他的小姑娘趴在书案上睡得昏天黑地，口水将扉页都打了一块。

        自此以后，陆靖柔强烈坚持在自己里烤月饼吃，不与外人凑那邪热闹。

        萧阙将她捂脸的手裹在手心里，低径直在粉嘟嘟的上亲了一口：吃糖吃得脸上都是芝麻，还是只小花猫。

        没事。萧阙拈去她嘴角沾的几星黑白芝麻，亲了亲她嫣红的，臣抱着娘娘再睡一会儿罢。

        娘娘息怒。那会子是领月例银子的时候碰上了，原是我先来她后到，她偏要先领。奚落几句，也不算什么。双喜笑着递给她一把桃仁儿，您不是常说一般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偏要那动手不动口的。耍嘴子争上下没什么意思，婢也不理会。

        她们欺负你啦？！陆靖柔向来护犊子，将话本子一丢，嚷嚷着到找鞋，要去隔算账。

        陆靖柔在他怀里睁开眼睛，已经入夜了。粉彩灯罩底下一点烛照透出月晕似的光，朦朦胧胧，不刺眼睛。她挣动了一下，想翻个，侧传来萧阙的声音：娘娘醒了？

        陆靖柔嚼着桃仁儿，满口生香。不错。她赞了一句，咱不逞口之快。往后若是她们胆子了，敢实打实地欺辱你，务必先来告诉我。主子动手不算你们的过错，须得叫她们知宜嫔娘娘的厉害。

        嗯。她满足地眼睛，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脸看他灯火下昳丽光的眼：你说谁是小猫来着？

一口。那是陆靖柔第一次下热泪，感叹各位先皇绝非凡人，个个铁齿钢牙皆能吞金嚼铁不上天桥打把式卖艺，真是可惜。

        主仆三人俱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