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婴张开了对它的小脸而言大得畸怪的血嘴,一条蟾蜍般的弹出,啪的一下把桌子击碎成了两半。它又转向了两人之中相对来说看起来更加柔弱的清珠,凶猛扑去。
陈四两眼一翻,差点就要晕死过去,一手撑地,一手急掐自己人中。
没有丝毫修饰,他一贯如此。
凶婴却不肯罢休,它到纸灯笼子上,所有人都看到在室内无风的情况下,房梁下的灯笼疯了般旋转起来。
杀了它。玄霄冷声。
反倒陈四被吓得惊叫一声,后退撞到了掌柜的桌子上。奇怪的是,被清珠以指为剑这么一刺,他肩连日以来的酸痛感好了不少,口的闷窒也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像在莲花池里的清水洗涤过一遍,神清气爽。
他心下微微一动,面上却不显,只冷冷:血亲之间会有因果链,这凶婴和他之间没有,这不是他的孩子。
凶婴拼尽全力,总算从桌布和金链的束缚中挣出一个来,下一瞬就被玄霄剑斩下。
玄霄掌心翻出一张符箓,入空中,符箓化为一条由泛金符文构成的绳索,将桌布连带着里面的凶婴牢牢捆住。
眼见它就要扑到陈四面前,玄霄扯过桌布一甩。白色的桌布四四方方飘子了半空中,在陈四面前,一个婴孩的形状在桌布后方凸显,两只眼和一只嘴深深地凹陷下去,幼小的五官在白布上狰狞地扭曲起来。
原来蛇妖杀生之前,还会顾虑这些。
清珠长一抡,把它踹进了墙里嵌着,凶婴受了委屈,哇哇地啼哭起来。它的哭声尖锐刺耳,难听得要命。清珠捂住了耳朵,又见它把自己从墙里抠出来,四肢着地飞速地朝陈四爬去。似乎只有陈四这个母能让它感到安心。
陈四了心口,目光发亮地凑近过来。玄霄冷漠的视线瞥过来,他心下一怵,还没到跟前,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有些有钱有势的人渣在搞大女人的肚子后,会迫她们产。未足月份的婴孩被产下来,怨气深重,不肯轮回投胎,便会化作怨灵依附在父上。
清珠抱住了那团不断挣扎的布团。
玄霄没见过她这样的妖,是所有的妖都如此,还是只有清珠是个例外?
她怕的是自己为虎作伥,杀掉婴灵,反倒让真正的恶人逃脱了惩罚。
食客骇得不轻,纷纷四下而逃。
高人,总算遇见高人了!求求你了长,快救救我爹吧!
清珠脸上却出犹豫的神色,这婴灵如此依附于他,说不定这是他的孩子。
清珠并拢二指,指间绽出一抹青光,直直刺向陈四的肩。黑色的婴孩感应到威胁,朝旁边一,离开了陈四肩。
凶婴尖叫一声,化为黑气烟消云散。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古里古怪的,让开,别挡路。陈四公子挥了挥手,一脸不耐,显然是把两人当了路边算命老一类的货色。
顿了顿,又:这不是人类的婴灵,只是妖气所化的怪,没有人害过它,它害过的人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