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一时也没了动作。
夫人去了尚书台,而靖陵王也在尚书台。
她屏息着,转看到孟桓舟拿着金钗而来,至她面前,似要替她将钗簪上。她微微偏过,躲了过去,主动接过了那钗子。
虞谅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生气,本就被孟桓舟下了面子,又听说高夫人去了尚书台,现下怒从心起。
这是靖陵王妃。侍者同孟桓舟说着。
近的人似乎发现她衣着有些凌乱,她一阵难堪,行了礼就要离开。
虞谅和虞诚是异母,虞诚是庶出。虞诚肖母,虞谅则肖父。冷目高鼻,任意神色都是刀剑一般,这些年更是养出了不怒自威的样子。
嫂子喜欢弟弟,高夫人却从来不隐藏,而虞谅一直知,可也不知为什么,虽怒,也不对高夫人什么。
诶
虞家有个摆在明面上,却从没有人议论的事,那就是虞谅的妻子,高氏夫人,这几年和虞诚不清不楚。
她才踏出门,就与面前的人撞了个满怀,方才松动的发髻上,金钗顺势落在地上,她蹲下去捡,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相碰。
其实虞谅现在发火,也不光是为了孟桓舟,他方才顺嘴问了问丞相夫人的去向,才大怒了起来。
妾不知。她低垂着眉眼。
我是交给虞诚那小子的,你倒是贤德,替他了,让他有时间干些别的事。虞谅冷笑。
江黎隐隐感觉不安,但还是走了进去。
是那位孟小将军去了里的缘故。小厮回,却有意瞒下了别的事。
四目相对时,两相屏息。
他冷笑:你说,他们俩在尚书台都些什么?
我这门庭够脏了,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虞谅突然细细想着她的话,微微转,手指顺着她下巴向下,划过她脖子的肌肤,隔着衣衫由上而下,到了她腰带,低声重复了一遍,男女之事
不知,那便是你无能,跪下。虞谅轻描淡写说着,江黎却知他此刻怒极。
她这就明白虞谅是为什么事发怒了。
江黎慌忙收整了一番便往外去。
从前也不是没为这种事生过气,她也不是第一次被罚长跪。只是今日虞谅却起蹲在她前,隔着那层面纱着她下巴笑:你们夫妻俩也真有意思,他与旁人不清不楚,你在娼所养男人,净是些下事。
。
江黎发紧,她屏住呼,有些害怕虞谅是不是要发疯,下一刻就被他抓住了衣领往地上狠狠一摔。
江黎只轻声答:我与他是夫妻之事,却不一定是男女之事,从结亲修好第一日起便都是明明白白的。我们所作所为的确是污了丞相门庭了。
丞相,孟将军登门了。
眼神慌乱,眉微蹙,面纱下的人轻着,神色熟悉如故人。
此时外突然响起这声音,虞谅也没有接着动作。
等等。
拜见丞相,这是上月您要清点的军饷一事,来给您过目。她一直低眉,将手上的文书放下了便准备走。
江黎的父亲早已退野,但在朝中仍有势力,且都是倾于皇室之人。当初结亲,便是虞家想缓和与这帮人的关系罢了。
孟桓舟出了,想着不好失礼,也可来探探虞谅,便独自上门拜访,此刻怔愣看着面前面纱的女子。
他眉上挂着残雪,比从前棱角分明了许多,眼目如初,还是那方山川水的清净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