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觉得的雨小了，她抬时，见到一片衣袖。

        她没有答话的时候，就被他轻轻抱住，她睁大了眼，慌乱无措。

        她拉着他的袖子哭了一场，雨歇后，便并肩坐在池边。

        自少年夫妻，又因朝堂争斗不得不和离。昭文太子出生时，他们俩为了大权不旁落，没有夫妻之名，主君在前朝为臣，背着佞幸的名，孩子也担着不合常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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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孟桓舟看四下无人，上前轻声说，请郡主恕我无礼。

        他已失至亲，那么多族人死在面前，再难过也已经走至今日，轻声：这世上已经沉了太多人，命不由我，只有放手一搏。

        闻听此消息时，女帝本就虚弱的支撑不住，吐了血，未及一月，便也崩逝了。

        她有个婚约，出生时便定了的，是邺城侯的世子，前年那人已经继承了爵位，按理说再过两三年，她就该出嫁了。

        女帝崩逝那一天，和被众臣子簇拥着，一切事情不得不交到了她手中。

        那时候总觉得万事皆有途，却不想世事皆是不如意的。

        孟桓舟也没拿伞，只举起了衣袖，将她掩在宽袖之下。她看着被雨淋透的孟桓舟，清瘦形的人越来越高，变得健壮起来，挡住了一片天。

        她蹲坐在门槛上看孟桓舟收整了行李，最后站起，她知自己这副样子失礼，一举一动都是不舍，但也没有克制。

        孟桓舟折了只纸船，轻放入水中，船摇摇晃晃的，缓缓在静水里打转。

        拟定谥号这一事，她提前交代了臣子，无论如何，她与主君同谥。

        直到昭文太子十岁，他们才安定了前朝，名正言顺再成了夫妻。只是这稍稍安宁的岁月也没能长久。

        那时的萧思驸和孟筠，就站在和边，众人皆愁眉不展，不知往后如何。

        夫妻同谥，是她最后的无礼。

        和登基后，宇文姝就被派到封地了，再未相见。

        宇文姝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和缓缓走近她，轻抬袖子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黎黎，不许哭。

        早晨人来了，下午就要孟桓舟随他走。

        等我回来，他低声说着，郡主的婚约，我会想法子的。

        女帝尝于四下尽人之际，不忌亲昵之举，主君总是说她无礼。

        起初成亲时，便是她强求了前途坦的他，相争相离，分分合合这些年，才逐渐心意相通，便至黄泉，不愿再分离。后岁千秋，他们都要牢牢绑在一起的。

        好。她答应了，浅笑着踮脚拍落了他发上的落雪，送他走了。

        宇文姝以为，孟机这一年是来不了了。

        孟桓舟，你怕吗？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她再不懂这世形势，也知如今她占着晋阳要害之地，也再没有庇护她的人，势必要卷入争斗中。

        那是宇文姝在父母亡故后，再会到一切尽失的感觉，又是新的天翻地覆。

屋子的女帝坐地而哭。

        那年入冬，就快到孟桓舟生辰了。她还想着如何给他送些东西，孟机派来的人却突然到了。

        青涩暧昧，似乎谁都没说过喜欢这样的字眼，但心意却已经明明白白。

        后来前线大捷，昭文太子却又患疫病，亡远地。

        是以和死讯传来，她坐在湖边哭着，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她也不许人靠近。

        前线战事初定，此刻要秘不发丧。和静静交代着，泪水从脸颊淌下，混杂着薄薄的脂粉，滴落在石板上，却不见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