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听不懂......

        而夏笺西看着他重新跌落在地上的嗤笑出声，“宋堇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还可怜......”

        “你哭什么？宋堇宁你有什么资格哭！？”

        夏笺西也疯了，冲过去扯开被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推翻他的，双手生生掰开他捂耳的掌心，对着他哭红的眼，言语快准狠地戳向他的心窝。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个只顾着满足自己的自私鬼！你好好问问自己啊，你是真的喜欢我姐吗？你他妈要是真的喜欢她，就不会在明知她难受的情况下还去那些伤害她的事了！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早就恨透了你，不然也不会在发现你有孩子后毫不犹豫地给你喂下堕胎药！”

        好冷，不止是冰冷的地砖，还有心脏，还有四肢，五脏六腑只有小腹的那块肉火烧一样的热，仿佛有个幼小的灵魂在悲鸣......

        世界好黑，他好想死。

        “假的......假的......我不信......”他快看不清夏笺西的脸了，只知否定，俯在边缘的麻木地再也撑不住，重重摔落在地上，骨碰撞的声响听得人心疼。

        门被大力推开，宋疑惊慌的吼声扬起，没等他有反应，一黑影就压过来，坚实的手臂穿过弯想将他抱起，他拼命抗拒，扑腾得厉害，神失常一般激烈挣脱开alpha的碰，发红的眼死死盯着夏笺西。

        轰――

        “九年，整整九年，明明我才是她的家人啊，结果因为你的出现，我努力维护这么多年的亲情全都毁了！你现在就是咎由自取！”

        有人扯着他的肩往外推，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还在激动地说着什么。

        可那声音却变本加厉地放大：“为什么要我闭嘴！因为是实话所以不敢听吗？那我偏要说！”

        “你真的以为把纪津禾关起来就能阻止她离开吗......"夏笺西还在说。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我不想听！”他哭喊着闭上眼，整张床都在震颤。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

        可宋堇宁什么都听不到了，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缓缓阖上眼。

        “闭嘴......”宋堇宁不想听，把脸死死埋进被子里，手捂住耳朵，但那床被子又能阻隔些什么，少年高的声音依旧狠狠砸向他的，不断不绝。

        宋堇宁眼神空茫，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他像个生锈的机，僵地，迟钝地抬起，沉重的打击接二连三，瞬间将他覆没、吞噬。

        为什么……

        “宋堇宁，我早说过，纪津禾比谁都狠心，当初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有一天也可以毅然决然地抛下你。”

        他的五官因愤怒逐渐扭曲，愤怒过后又轻轻摇了摇：“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你骗我......”哭腔下的嗓子只会说这句话。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昨晚睡前纪津禾说的话开始在脑海回响，他眨眨眼，泪水进耳朵。

        什么堕胎药......

        ――“喝完就睡觉......”

        “阿宁！”

        “我很快也要去美国，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代替你在美国好好陪着她的......”

        所以，是那杯蜂蜜水吗......

        他想起自己喝下时纪津禾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平静，好坦然。

        里面放了堕胎药吗......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宋堇宁逃避的神情在短暂的几秒凝滞后，四分五裂。

觉得他哭的样子很可怜，那丁点的温情本就是负罪感带来的施舍！

        眼泪一滴一滴，止也止不住，带着难以息的绝望和痛苦顷刻间笼罩住整间病房。

        是在为即将摆脱他而感到欣喜吗......

        ――“学校里有报告要交，你先睡，我晚点来陪你......”

        他边说边笑，眼泪似乎都要笑出来，很快就被冲进来的医护人员强行按住。

        他在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