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堇宁想的没错,从这天开始,监视严密了,控也变多了,父母是担心他想不开,而宋疑是不想让他再去美国找纪津禾。病房外增加了摄像,全天都有医护人员跟着他,看到他稍微一个举动,就算是伸手喝杯水都小心谨慎得不行,担心他下一秒会把杯子摔碎了,然后割腕自杀。
到那时候,就是宋疑再不愿意,也得把他送到纪津禾边。
神状态不好可以找医生,但强行洗掉完全标记的代价很大,更不用提他全心的抗拒和排斥只会加深手术失败的风险。现在就算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没人能强迫他洗掉。
他呆愣在那里,津禾,美国,波士顿,他是在和纪津禾打电话吗?
她开着车,目光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宋堇宁的情况,太安静,也太过顺利,她心中反而比刚知他不见时更加不安。
漫天的大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呵......宋堇宁看到他们提心吊胆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但笑不出来,僵的嘴角动了动,好沉,好重,已经忘记笑是要怎么的了。一天一天好起来,神却在一点点崩溃,好像光是活下去,就已经消耗了所有力气。
“嗯......”那个医生看着他的心理报告若有所思,几分钟后找了宋疑单独谈话。
“你现在在美国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好啊,波士顿那边的心理医生或许在这方面更有研究。”
他没睁眼,听着宋疑笃定的语气,不知她又想干什么。
手拨弄着门口绿植的叶子,他想着要不要先回去。
一天,两天,日子慢慢过去。
心理医生治不了他这样的人,他没有活下去的望。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办法,用自己的,用自己的命,去赌父母的不忍心。
“你好,我叫徐智。”
你看,没用的。
他轻轻了鼻子,空气里除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还有上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的味,完全标记后,她留给他的就只剩下这个了。他蜷缩在床上,靠着这点比纸还薄的信息素撑到现在,也感受到它在一点一点变淡,等它有一天彻底散去的时候,他离死就不远了。
“妈,我说了,就让时间去消化一切吧。况且阿宁现在的不是一点一点好起来了吗?他好不容易恢复成现在的这样,万一到美国后那个人又了什么事刺激到他怎么办?我知你是担心他的神状态还有完全标记,你放心,我会找人好好劝劝他的。”
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时隔大半个月,宋堇宁第一次离开病房,缺少光照的肤在阳光下呈现着不健康的白,他被宋疑带着去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啊,你说你的病例吗,我还收在书架上,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寄过去。”
“津禾?”惊喜的声音,踏出半步的脚定在原地。
这能有什么用,他想,无数次的治疗都比不上纪津禾的一个电话,甚至是一条来信。
他不断安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倒数再见到她的日期,否则面对这样漫长难熬的日子,不如去死。
所以只要再等几天就好了。
“喂,你好。”温的嗓音响起,是那个心理医生,好像是叫徐智吧。
暴风雪停了,地上的冰也化了,到都是枯枝烂叶。
—
嗯。
帮他进行心理疏导的是个长相和蔼的中年alpha,带着黑框眼镜,笑起来很有亲和力,问了他很多问题,他脑子已经混沌,答得乱七八糟,那人的笑容很快就变成一副难办的愁闷。
什么心理医生......什么病例......
“请问你是......”
“......”
空气中的味实在奇怪,他没忍住,眉轻轻拧了拧,走到走廊透气,然后就听到了这辈子最后悔听到的话——
后面说了什么,再也听不到了,宋堇宁已经忘了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冲进诊疗室的,只记得书架上的病例被翻得一团乱,他一层一层地扫过,最终在第二层的边上找到了那份写有她名字的档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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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车,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仿佛已经接受了事实。
宋堇宁一个人坐在治疗室里盯着书架上成堆的病例发呆,说实话这里的空气也不好闻,而他上现在也几乎闻不到纪津禾的信息素了,强烈的求生望压得他难受,像一包千斤重的沙袋,就悬在心口,只等神的那弦崩断,最后“轰——”,分崩离析。
陌生的字眼,和纪津禾完全搭不上边,却又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谈话中。
周旻雯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疼后开始动摇,宋堇宁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时,听到过她偷偷拉着宋疑小声商量,说不然就让他美国去见那个alpha一面,面对面把话讲清楚了说不定心里就不惦记了,但宋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理由很充分。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