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完全标记的手术很快安排好，怕宋堇宁反悔一样，不停蹄地就定下最接近的日子。

        “嗯......”他扭回，又在哭脸上画了两行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捂在被子里的脸微微抬起，透过几净的玻璃他看见自己苍白的脸。

        午夜的病房内好黑，只有绝望的呐喊伴随着忍痛的呜咽回了一遍又一遍。

        “越快越好，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有多痛苦，我都可以忍受。”他听到自己这样说，心口的钝痛在麻木中一点一点失去知觉，眼睛似乎进了砂砾，好疼好酸，他一眨不眨，但的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吧嗒吧嗒，衣服了一大片。

        好难看，他下意识低下，连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你赢了，纪津禾，你赢了，我放你走，我给你自由。

        纪津禾，疼得最厉害的那一刻，宋堇宁却只是在想，你应该也觉得膈应吧，人走了，信息素还要留在我上。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止有始料未及的喜欢，更有蓄谋已久的再见。

，千斤重的的沙袋也终于砸向四肢百骸。

        “姐，”宋堇宁难得这样喊她，垂下的手规规矩矩放在心，“你联系医生吧，我想洗掉完全标记了。”

        车轮溅起一地水花，四散的雨滴贴着玻璃，近得好像要砸进眼睛里。被彻底击垮的omgea木然地坐在后座，仰着脸望向窗外，沉默地，一言不发。

        对不起，没能治好你的病，反而让它越来越严重了。

        但事实上，从躺在手术台上注麻药，到手术结束被推回病房，他都异常平静，麻药过后让其他omega撕心裂肺、忍不住哀嚎的强烈痛苦，他一声不吭地忍下了，死死咬着嘴，渗出了血，也倔强地不肯说一句求人的话。

        —

        但这样还远远不够。

        真的。

        可惜风听不懂思念，也无法带给远在万里之外的人。

        情绪在崩溃的大哭后逐渐平复，宋堇宁伸出手，指尖慢慢靠近车窗上的那团白雾，浅浅地，画了个圈。

        他的喜欢真的是一摊垃圾。

        手臂机械地起伏，一点一勾，一张小哭脸渐渐浮现在玻璃上。

        对不起，让你遇到我这样的人。

        又丑又难过。

        镇定剂也不要，放任被活剖的阵痛撕碎全。

        对不起，首都回来的那晚，没发现你的不对劲。

        现在想来，或许宋堇宁就是在那时候变的，只是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把这份反常的冷静和咬牙坚持，当成是接受现实的自我麻痹。

        不过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上就再也不会有你的气息了，孩子也好，完全标记也罢，我会一点一点把从你上拿到的一切还给你。

        宋疑一愣：“不需要？”

        宋堇宁静心休息了一个月，周旻雯再三确认了他的神状态恢复得不错，才放他回到学校正常上课。

        下雨了，乌云在上空，淅淅沥沥。

        其实还没有那颗动的心脏疼。

        时间证明不了一切。

        可当一个勇敢的人不再勇敢，当一个冲动的人不再冲动，留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害怕和畏惧，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强行洗去完全标记的后遗症比预想中要难捱得多，半夜会被从到灌到脚的寒冷惊醒。上下楼梯也要小心，偶尔会突然发昏，几次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上和肩背上多了很多青紫的伤。嗅觉

        天越来越冷，新的一年悄然而至。

        红灯亮起，宋疑把车停稳，微微侧过看向他，“你要是不喜欢那个心理医生，那我再去......”

        我不会再去找你了。

        骨骼连着经络，吱吱嘎嘎，直的脊骨带着那份骄傲，被击得粉碎。

        —

        于是书包开始被镇定剂和抑制剂占满，他漠然地接纳这种改变，早中晚都会去洗手间各注一次，无论信息素有没有，是不是在疼。

        “阿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谈个话的功夫你就哭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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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了。”宋堇宁忽然低，和她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