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谁也没察觉到，栅栏对面的昏暗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卫衣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她静静仰望，盯着二楼的房间看了很久。

        某一刻忽然低下，发出一声闷笑。

        步入路灯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不再迟疑，转从容地离开。

        —

        心，突然钝痛。

        宋堇宁被alpha推落在床上的时候盯着刺眼的灯光，浑痉挛一般颤了颤。

        萦绕在鼻息下淡淡的花香逐渐被一陌生的信息素覆盖，他猛地瞪大眼，还没等凌箫绮倾靠近，巨大的恶心感就从胃里翻江倒海地反上来。

        他捂住嘴，猝然清醒，等看见站在自己前的女人后，瞬间吓出了一冷汗。

        “怎么了？”凌箫绮脱下大衣，看见他惊恐的眼神，伸手想摸他的脸，被宋堇宁恶狠狠地拍向一边。

        “开！别碰我！”他失控地大喊，脚踹过去，正中腰腹，她吃痛地向后退了几步，对他突如其来的崩溃不明所以。

        恶心......好恶心......

        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宋堇宁偏一阵干呕，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旁的女人还在关心地想要靠近，他眉拧紧，再也忍受不住，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冲进厕所，手撑在洗手台边缘，难以抑制地呕吐。

        嘴里发涩，但其实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晚上几乎什么都没吃，只有酒不断灌下去，现在也在强烈的反胃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醒后的脑子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作呕的感觉再度袭来，对着水池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干呕。

        脏，真的好脏。

        他把凌箫绮赶了出去，全心的厌恶，对她，对自己。

        充斥着信息素的卧室已然成为了避之不及的垃圾场，宋堇宁失魂落魄地跑进客房的浴室里，脱光了把自己泡进水里洗了一遍又一遍，白皙的肤搓红了，快要脱层，他还是觉得不够，觉得自己脏得厉害。

        混在脸上的不知是眼泪，还是淋下来的水，他缩在浴缸里止不住地哭。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重复，不知在对着谁说，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总觉得洗干净了，芯子也是脏的。

        房间里好安静，蒸腾的水汽逐渐散去，波澜的水泛冷，麻木了心脏。

        这一刻，宋堇宁抱紧膝弯，对自己的厌弃感，终于达到了峰。

        —

        天色阴霾，大雨将至。

        凌晨，当卓艺因为打不通纪津禾的电话急得焦烂额、路程昭替她打掩护的时候，纪津禾回来了。

        淋了一雨。

        发和卫衣全透，水滴沿着发梢和下巴成串地落。

        卓艺赶忙让佣人去拿巾，心疼地裹住她的。屋内的人都乱成一团，有拿干衣服的，有准备热水的，有煮姜汤的......只有路程昭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