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不慌不忙：“沈总，你说你看了数据，那么我请问，你看到的是什么数据？像这种公开市场上普通交易购买的票，一般信息都是匿名保密的。高盛有正常投资想必在你们那儿的东花名册——哦，我忘了，以高盛现阶段持有的aSun份不超过5%，是够不上上你们花名册的。那么沈总，你究竟在哪儿看到是我们在控呢？”

        沈惠梅气吁吁凝视她，不罢休：“那你们也有哄抬价的嫌疑！！”

        白亦行心平气和地说：“现在诬陷已经从白纸黑字升级成空口白牙了么？你不同意我拆了aSun我完全能理解。如果aSun的在线支付业务营收增长每年不超过30%的话，我都不会多瞧它一眼，又怎么会让高盛的人费大功夫跟你们董事东掰扯一轮又一轮。”

        Jones观摩沈惠梅情绪逐渐放缓，趁机接茬：“沈总，我们分析师已经预测，在线支付业务拆分后估值最高是aSun整估值的两倍。”

        就aSun目前估值约莫在七百七十亿美元左右，那拆分后的在线支付业务估值简直不可想象。

        沈惠梅何必还要拖着aSun这个病秧子，走得慢长得矮。

        “商人重利轻离别，我从不相信有人会真的如此情深义重，”她不耐烦地直接点破，“aSun目前的繁荣是短暂的，市场上早已出现与你们比肩的产品，你其实并不是不清楚，只是你贪多务得，细大不捐。aSun用基础你还没完全过渡到在线支付旗下吧？”

        成祖第一回约见这女人时，她便一口答应，还半推半就帮忙秘密游说aSun各东，而结果也出人意料，并成功将沈惠梅钓出山。如此简单之事，不明白白妮为何称其难搞，而平衡利大于弊，于高盛也是喜事一桩，穆介之又为何不同意？

        再次见到史尔杰女朋友，她倒像没事人一样，对人仍是礼貌有加。

        她坐在椅子里，心不在焉搅弄匙子问：“沈姐姐从高盛出来了吗？”

        成祖未语先笑，支着脑袋想了想，尤其是白亦行同穆介之争辩的片段，按照高盛的胃口吃不下是不可能的，另外白亦行是想将aSun放在蜂堡，为它未来的路演背书加持...他又重新将目光放在女人上，据她殷切表现，明明对高盛不拒，却又因沈惠梅坐庄弱可欺，以她俩寄养关系多年，钱权捆绑之深，想要快速剥离其实绝非易事。除非她俩死一个，就像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丈夫出轨置物，又飞来横祸突发亡，妻子为了保证财产唯一继承，可将丈夫遗物件光速火化，即便有外来子女想要同她争同她抢，人却早已化作一摊灰，本无从主张继承权。

        成祖眯了眯眼：“你想借高盛死沈惠梅？坐收渔利？”

        女人手指停顿，掀起眼看他，惊讶失笑：“成先生，你吓到我了，我都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成祖也笑：“我那天说错了。”

        口袋里早已拨通白亦行电话。

        白亦行把小手机往桌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