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措辞，开口：“纪姨，我觉得，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看着跟我差不多高……”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他回来的一路上都在复盘反思，纪知确实一直对撮合相亲这事反应得很冷淡，也没有说给他希望然后吊着他，最多就是拒绝的态度不是那么明确。

        闻定想到这儿，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出了刚刚在那个小巷前看到的画面。

        发生了什么……

        “您别生气她没告诉您，您也说了，她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估计就是害羞……”

        他听到惊呼，就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他正在找的人正被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按在墙上亲。

        纪挽月的眉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皱得更深，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是不是跟我那乖乖有关？那孩子有时候有些死脑，长这么大了还没谈过恋爱，你多担待些。”

        他以前觉得，纪知可能是交往之后第一年牵手，第二年拥抱，第三年接吻，第四年才能上床的那种人。

        拥抱的双臂那么用力，像是要跟另外一为一。

        他就没在她眼里看到过有望存在。

        也没法瞒她，只好说：“……也没什么，就是看见纪知好像有交往的对象……”

        “型……不胖，也不是特别瘦……”

        他想过，或许她也会脸颊绯红，眼神得像是浸过水，就是没想过，不过是看别的男人。

        他很难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情，像是兜被浇了一盆冷水，又像是心底的火被点燃了，他的第一反应甚至是纪知可能被人袭击强迫了，但是正要朝前迈出的，在看到她自己伸手去抱对方的脖子，主动亲吻上对方的嘴的时候，就僵在原地。

        纪挽月却难得打断了他的话，追问：“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不过也没什么，他也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闻定深了一口气，笑了笑，才答：“没发生什么，就是发现我们不是很合适。”

        不愧是一天到晚跟上层那些人打交的人，他的行真是瞒不了一点。

        所以，他其实也没有立场，去指责或者生气吧，他只是看到了，看到了纪知在那个狭窄昏暗的小巷子里，跟一个男人接吻。

        他只能依据着自己的记忆，勉强形容。

        闻定是听过纪挽月喜欢养花的传闻的，这会儿倒希望她闲聊聊的是与花相关的内容，而不是……

        “纪知那孩子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连我也不说了，我知你们年轻人主意都大，我们老一辈的想关心你们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小闻，好孩子，告诉纪姨你看到什么了？”

        “没有。”他连忙回。

是进不来的，供人散步的小径上四落着树叶，纪挽月看见几天没修剪而失了整齐的植物，眼神里似乎有点可惜。

        闻定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逃不过纪女士的眼睛。

        她眼里是因为听了他的话而生出的担忧，就是一个母亲牵挂自家小孩的眼神，闻定了，别开了视线。

        纪挽月的脚步一顿，脸上还是长辈看晚辈那种包容和善的笑，语气也很温柔，问：“发生什么了吗？你之前不是很喜欢知知嘛，我也很看好你们呢，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他现在脑子正乱着，没想到能刚好跟纪挽月撞上，自己的心情都还没整理好，不过也是刚好了，迟早也得说的，倒不如趁现在一口气说完得了。

        “……”

        纪挽月跟他说纪知没有谈过恋爱，他是真的信，他觉得她可能是真的不懂这些，他还琢磨着或许可以先婚后爱――这个词还是跟陶桃学的――等关系定下来之后再慢慢教她。

        纪挽月挽他的手松开了，她拢着披风，脸上还在笑，眼睛里的笑意却少了两分：“……是不是纪知跟你说什么了？”

        ……说实话他也没看清，毕竟那个巷子夹在两栋居民楼中间，光线昏暗，那个男人上又盖着衣服的兜帽，他就勉强看到一个侧脸。

        他垂在侧的手被纪挽月握住，女人脸上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蹙起的眉。

        “啊……看起来很年轻，肤好像很白……不过纪姨您放心，光看侧脸我一男的也觉得帅的……”

        对方的表情，听完他的描述，不要说放心了，甚至一寸一寸，变得惨白。

        “嗯……”她点了点，似乎信了，却思考了一下，又说，“那就是……你看到了什么？”

        “交往的对象？”

        然而视线再看向纪挽月时，闻定却愣住了。

        因为她看起来太干净了，他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一起目击过在野外交合的男男女女，那时候他都没忍住下一热脸红了，但是纪知都没什么反应，甚至很贴心也很平常地问他要不要自己去理一下。

        “我刚刚看你一见我那副表情，就感觉是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有什么话还不能跟你纪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