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得商量。”周叡则声音狠厉，“别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次你必须去Z城。待不满两年，不准回来。”

周叡则听完，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笑着点点，说：“既然这样，今晚过后，程逸就回Z城去交接工作。一周之内，尽快把……”

        啪！——

        白瓷瓶被周叡则砸在地上，碎片四蹦，周程书亲眼看它们分崩离析。

        心脏如有炸雷过，周程书僵怔，难以置信地慢慢抬：“爷爷……您说什么？”

        “职位调换的事是早就说好的，也早就公开了，集团上下、外界媒全都能作证。现在你说不换就不换，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子？”

        周叡则眉一皱：“你不愿意？”

        他这举动太突然，周仲森茫然不知所措，周程逸听着，笑意渐渐淡去。良久，周叡则沉声：

        满座哗然无声，后来江繁率先动筷吃饭。吃了两口，周程逸起：“爷爷在气上，我怕他气坏了子。爸，叔叔，你们先吃，我去劝劝。”

        空气如死一般沉寂，周叡则眯眼盯着周程书，餐厅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动筷。

        “你就为这个？”周叡则觉得幼稚，不耐皱眉，“没有朋友可以交。再者说，又不是让你自己过去，你心腹的下属、信任的团队，想带什么人，我都给你一起审批……怎么就孤单了？”

        江繁看向周程逸，他嘴角轻抽，不悦情绪浮在脸上，半分钟后，周叡则冷冷起：“其他人继续吃饭，程书跟我来书房。”

        “爷爷。”

        “没眼力的东西……非要我说穿才能懂吗？”周叡则恨铁不成钢，字字低声，“我安排你去Z城，是为了你好！程逸没那个本事，早就捉襟见肘了，惠途科技那破烂摊子，你只要随便出点成绩，就能压过他的风，我就能让你名正言顺接班人！你以为他当初赌上全去减碳公司，那里面的风险，我会看不出来？可我还是让他去，为什么？我就是在等他失手！等他失手，让你占了绝对优势，这样就谁都不会有异议——程书，我一片苦心，你怎么就不明白？！”

        “是。”周程书说，“我不想去Z城。惠途科技的CEO，请您在集团内另找人选。”

        周宅二楼阒静空寂，周程逸直直站在书房外，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无生命的苍白雕塑。

        周叡则的书房在二楼，周程书平静离座，跟他去了。

        爷孙俩脚步一前一后，阴沉压抑，听着慢慢上了楼梯，然后书房门重重关上，再听不见别的声音。

        周叡则气吁吁，冷冷看着他。

        周程书轻轻张口，终究说不出什么。只是一直摇：“我不去。”

        周叡则的书房在二楼最里侧，两进的结构设计。周程书跟着他走进来，他关严两门，转过森然审视：“为什么不想去Z城，告诉我理由。”

        “董事那边，我早就替你铺好路了。”良久，他缓缓说，“别看他们表面奉承程逸，其实早就是你的人了。程书，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想把集团交给你，听我的话，去Z城吧……”

        周程书突然开口打断，江繁意料之中，轻轻闭了闭眼。周叡则望向他，周程书提醒：“您没有问我愿不愿意。”

        “我在Z城没有朋友。”周程书垂眼说，“大哥在那边，起码还有大嫂陪他，我去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太孤单了。”

        夜风穿过山谷，江繁从对面角落注视着他，底鞋踩在台阶上，悄无声息如幽灵一般，她站在边梯的楼梯口，一黑裙隐匿在阴影里，只有眼眸在暗夜灼灼发亮。

        周程书摇：“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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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不让大哥回来。”周程书说，“大哥要回总、接替我当投资经理，我都没有意见，我只是不想去Z城。除了惠途科技之外，您随便让我什么岗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