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札扔到一边,用力了一口边照明的火烛。烛光被气动摇曳,屏风上的影子也跟着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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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比卿月差了个伶俐的本事,容姺无不可惜地想。伤成这样也没卖过可怜,方才明明是醒了想下床,也不肯喊人帮帮他,见自己进来还装睡——哪有这样的,连个照顾病美人儿的机会都不给她。
屏风外,容姺放下手里的书本,披了外套走进内室里。
狐狸一条跨上摇椅,撑着靠近她口。
等周公与他相见,床上的小猫就又变成了英俊的少年。
「松烟?」
「月儿往哪里看呢?」容姺打了个响指,将卿月的目光引回来,「他还没醒。」
壮实的青年半着上,黝黑饱满的肌肉横起两条不常见的青,是他痛苦的凭证。脸色相比原来也苍白许多,嘴没有血色,如十二月的干花般脆弱干燥。
卿月被她扯着尾巴,后退着就进了门,一下没站稳,跪在了容姺脚边。狐狸于是顺势趴在了容姺上,抬略带嗔怪地看她。
容姺只穿了一件吊带的抹,下也只有一层衬裙,都是半透的春纱,平添一层半遮半掩的美妙。竹椅轻摇,连带春纱下的雪山也跟着摇晃,任是白天才被她耍了几,狐狸也不能不贪
「好好休息。」
吃下的灵药仙丹让他不必进食,可胃里空的感觉暂时还不太习惯。他摸了摸肚子,打算起床找点东——
抬,卿月正倚在门上。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松烟缓缓睁眼,将用力按在被子之中。容姺人不在边,可边的物件上都是她的味,像是被她环抱着睡了许久。
果然已经醒了。
「喂,你饿不饿?」她的手勾上狐狸的下巴,慢慢往结去,「本座口渴,想吃。」
像是腹伤口再次被人刺穿一般,难挨的疼痛瞬间爬满了他全。两条尤甚,麻木中窜去的痛,如同暴风乌云中发出的如炬闪电,引出他脑子里轰隆隆的雷鸣。
目前只有练过的孪生子的怨魂,和松烟上沾的味相同。可是这鬼影又不往一个人扑,就在她还探得到的地界,就已经有四五个遭害了的。
她凑的很近,用眼睛代替手,仔细地抚摸他消瘦面颊上的每一寸肌肤。
「啊——」
容姺嗯了一声,卿月便轻轻地将茶盘往容姺一推,稳稳当当地向她,然后转要走。
「主子用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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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两下眼睛,往右边内间的方向瞧了一眼。容姺的侧脸打在屏风的彩染丝绸上,饱满额下高的鼻子尖尖,正好对上了炫目的图案。
不过这也不算是个坏病。
容姺回到外间的摇椅上,打算继续翻看自己百年前的手札,找找此前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
容姺在他嘴上印了一个吻,手指贴着的心脏位,忽然变了节奏。
「哎,」她施法抓住狐狸看不见的尾巴,「进来呀。」
松烟躺在床上,好好地盖着夏被,呼匀畅平稳。双绞在一起,手心里有点子冷汗,应该是不小心牵到了伤口。
松烟往她边钻近了些,懒得理会,靠在她前。容姺上烈的木质本味,是松烟最爱的安魂香,咕噜声也渐渐变成了呼噜声。
叫佛念经,你倒是该多去烧几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