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人怎么这样！」双星有点着急，「那你把果子还给我――」上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小的意思是，请您把果子――」

        果然还带着孩子气。

        纪如微满意地笑了：「反正你给了的，我才不还给你。家要是找你麻烦，就说大小姐自己拿走了好了。」

        不等双星反应过来，她便踩着车仆入了车厢。坐好又探出来，对双星笑着说：「待会还有几辆车，你可千万小心一点。」

        啪！

        一鞭下去，车再次飞驰。

        纪如行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打了个哈欠，赖在许久不见的长姐上。纪如微倒还惦记着这场小小风波，想着刚才那个少年，拉起窗帘，往后看了眼缩成黑点的人影。

        她抽出折扇，遮住了脸上的笑意。

        「嗯……」纪如微意味深长地问，「刚才过了桥，就到咱家的地界了吧？」

        纪如行点，「没过桥也是，出了城的都是本家的财产。也是老家够殷实，不然怎么供得起母亲这样的清――」

        她忽然醒了瞌睡，恍然大悟。

        转看了一眼嘴角带笑的姐姐，纪如行轻轻摇，说起了地界上的人：「分家的田产都在南郊，这边光脚的都是佃。」

        「全是本地的？」

        「三代以上家清白，」纪如行给她拍脯打包票，「乐安堂好歹算个豪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给我们活的。」

        「――说起来，」纪如行看长姐满意点的模样，话锋一转，「长姐连中三元，也娶过宰相家的两个儿子，咱家什么时候也改称三元堂算了。」

        「你！」纪如微一扇子敲在纪如行上，「能不能半天别提文玉的事情。」

        一是新婚燕尔，感情正，不喜欢这样逗人的玩笑。二是……

        纪如微第一次订婚时才十九岁。母亲仕途也就那样，光靠自己名气获得了裴相的注意，还没上榜就被捉去了望族的儿媳。

        临近婚期，那位少爷却忽然病逝。

        她要是个男的，未婚妻忽然撒手人寰，除了自尽，就只有出家一条路了。然而她出高门，名声显赫前途无量，有适龄公子的人家，听见这消息只会觉得自己走运。凤媛殿下有意同她妯娌，设了几个相亲局，差点就和另一家的少爷订了婚。

        裴家怕纪如微真的另娶，连提前送去的嫁妆都不肯收回，立就了儿子代哥哥的婚约。担心纪如微忍不住，还特地遣了本来陪嫁的小爷进门，送了连筠不少贵重的礼物，以示川家「宽宏大量」。

        男子十六出嫁是常事，只是裴琅年纪与自己差了太大，还是多等了两年，满了十八才正式成婚。

        这么一想，她哪里算是娶过宰相家的两个儿子呢？是裴大人咬定了她这么一个好儿媳罢了。

        「得了吧。」纪如微收起折扇，往妹妹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