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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卷缩成团的影子伏shen颤颤跪在门口,远远瞧着,好像一条狗。
楼兰站在后面看了半响,才是慢步走到杨莲亭的shen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来这里自取其辱,默默离开为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才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伏跪的杨莲亭才是微微抬tou。
他从下而上的侧目看来,大大的眼眶都泛起了薄红,眼白里有不少的红血丝。
看来这些时日他受到的打击并不算少,甚至远比她想的更重更深。
“你说我自取其辱?”
杨莲亭望着她,眼底阴沉,压着的声音字字都han着鲜明的怨与恨。
“若非你的出现,若非你蛊惑了教主让他改变心意,我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果然呐人xing多扭曲又愚蠢,犯了错的人第一个想法不是认错与自省,而是强行狡辩与推卸责任。
“你落得这般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你凭什么来骂我?”他眼眶通红,不假思索的怒色反驳,“这些年来我全心全意的伺候教主,教里还有谁比我待他更好?”
“杨莲亭,你现在声泪俱下痛诉委屈的模样,和被无情抛弃的女子没有任何区别。”
楼兰背着手,面无表情的低眼看来,里tou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与鄙薄。
“我本不愿和你多说,但你真蠢的像个猪脑子,死到临tou还不知收敛,妄想效仿初始东山再起。”
“你蠢的要命,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会在一个泥坑里连续摔两次,眼瞎到看不见一点脏东西。”
“若你自认对教主一腔钟情,对教主忠贞不二绝无算计,就算我是神仙有翻云覆雨之能,也拿你没有办法。”
先是贪婪金银糊弄主子,后是嫉妒作祟怂恿杀妻。
平日里总是仗势欺人又故意讨好高层。
还有山下的那hu孤儿寡母……
这些哪一条不是他亲自选择,不是他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因为满心贪婪而屡屡犯下的私罪?
没人会bi1着你去zuo坏事,可一旦你zuo了,就要有承担的本事。
如果你既没有承担之力又怀抱侥幸之心,等待你的便是自取灭亡。
毁灭的早与晚,并非在他人与外因,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可惜,杨莲亭这个蠢人至今还不明白这个最浅显易懂的dao理。
楼兰的话里有明显暗示,他很快领悟了什么,接着脸色一变,怒目直腰的狠狠瞪向她。
“你以为ding替了我你就能赢得教主了?我便实话告诉你,教主他其实shen缺……”
话未说完,一dao低柔沉沉的悦耳嗓音就穿过重重门扉,如珠坠月盘的悉数落在前方。
“楼兰,你在门口长留作甚?还不快些进来。”
他从今早跪到了现在,连教主的影子都没瞧见,更别提听见教主的声音。
仿佛教主完全不知还有他杨莲亭这个人的存在。
而今听着这熟悉至极又陌生至极的声音,他的脸色不禁大变。
他刚要慌慌忙开口向里说几句ruan话求得教主垂怜,却见楼兰淡淡瞥了他一眼后抬tui就直直的走了进去。
从tou到尾,她就没有应过教主一声,也没有让人替她通报一声。
就好似这座主院是她的所有物,任她来去自如,畅快无谓。
就是最开始最受chong的时候,他也从不敢放肆至此。
杨莲亭跪在门口,一脸死灰。
而今他终于明白,他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再没了一分机会。
楼兰走到内屋的书房,便见一袭华袍坠地的教主抱肩站在屋子中央,面前就摆着一架成人高的屏风。
屏风上绘着山水连绵,茫茫白海,一点红心坠在上空。
日tou西山斜,江山万里延,显得蓬bo大气又恢弘如斯。
见她默不作声的进来,教主便对她笑了一笑,然后转shen走近,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那屏风前。
他柔声细语的说dao:“本座听你昨日说,你觉得屋子里的屏风太华丽,不太入目,如今瞧瞧这块你喜不喜欢?”
她看了教主一眼,又看向那屏风,想走近看一看却被教主拽着手腕不放。
她也不挣脱,就伸出空闲的手摸了摸那薄蝉如丝的屏面。
摸完,她捻了捻指尖蹭到的东西,收回手看了看后就轻轻拢眉:“教主画的?”
“是。”教主拉着她,对她微笑,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情谊。
“本座在库房里挑来选去,觉得哪块都不好,索xing便自己给你画了一幅。你可中意?”
“ting好的。”楼兰淡淡的答,“教主的画技了得,能得教主墨宝,楼兰倍觉荣华。”
教主听了,微微蹙眉:“你今日说话怎han针带刺的?”
“是么?教主未免想多了。”楼兰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腕,还是淡然如水面。
“我自入教之日说话便一贯如此,教主长召我入楼见面,难dao今日才觉我说话刻薄了?”
她的故意挑衅,教主却连一分怒气都没有,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