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好奇地掀开帘子,往路边看去。
她散开长发,蜷缩着子趴在座板上:“稷生,我睡一会儿,快进城的时候叫我起来。”
谢承安笑:“我没想过这个,我今年刚满二十,还是一介白,总要先考取功名,再考虑成家的事。”
“这样的话,我出门办事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些。”
谢承安微微点,继续驾车:“睡吧,离临江府还有二十多里地,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那些少女的脚缠得更小,走几步歇一歇,脸上满是痛楚之色,显然十分吃力。
“第二,谁也不知临江府是否太平,等咱们到了蒋伯伯家,我想跟你住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可主子哪有跟婢女同床共枕的理?”
谢承安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你先听我解释。”
谢承安:“有一个正妻,四五个妾室。”
谢承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解释:“蒋伯伯今年已经四十有二,还没有儿子,只生了一个女儿,他急着传宗接代,多纳几个小妾,也属正常。”
那位蒋大人既然和谢家是世交,肯定知谢承安尚未娶妻。
谢承安停顿片刻,问:“若是府中的女眷问起你的份,你打算怎么回答呢?”
她们的衣裳破旧不堪,有的还打着补丁,脚上的绣花鞋却制得十分美,红面木底,针脚细密,脚长最多四五寸。
实实地待在房间里,少出门,少说话。”
“婢女只是仆,妾室却是半个主子,女眷们知你是我的爱妾,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对你多加关照。”
扶桑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
扶桑一觉睡到晌午,伸了个懒腰,着眼睛爬起来。
扶桑撇撇嘴:“你以后也会娶很多女人吗?”
谢承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停下车,转掀起车帘。
她们每收拾好一块地方,就用双手撑着泥土,熟练地往前挪。
“我就说我是你的……”扶桑正要说出“娘子”二字,忽然意识到其中的不妥当,及时改口,“就说我是你的婢女。”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以主仆相称更合适一些。
“那么多小妾?”扶桑满脸不解,“他忙得过来吗?”
“第一,当婢女要有当婢女的样子,可我不想让你伺候我,更担心蒋府的下人狗眼看人低,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
他深深地看着扶桑的眼睛,斟酌再三,缓缓:“桑桑,如果我告诉她们,你是我的爱妾,你会不会生气?”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谢承安被莺莺燕燕包围着的画面,她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十几个裹着小脚的妇人搀扶着段纤弱的少女,颤颤巍巍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
扶桑看得目瞪口呆。
不等谢承安回答,她便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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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囔:“蒋大人家里有很多女眷吗?”
扶桑消除疑虑,点同意。
扶桑意识到不对,惊奇地问:“稷生,怎么有这么多人缠足?她们的家境看起来并不好,把自己缠成小脚,还怎么干活?”
扶桑昨夜没怎么睡觉,困得要命。
车经过一块块平整的田地,裹着小脚的农妇或是跪坐在地上,或是直接趴卧下来,手脚麻利地侍弄着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