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空了一大片，心随着这些话一起被丢出去了，她无法再忍受与对方共一室，屋里的任何一点空气和声音都能杀死她，在眼泪下之前她转过仓惶逃往门外。

        “你是这么想的吗，你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云间月突然感到无边的疲惫，她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云间月感觉她简直不可理喻：“我什么时候伤过你哪怕一毫吗？”

        “……你耍我玩？”

        “理由就是我不想继续了。”

        她发了一嗓子后安静下来，坐在那儿试图平复呼，但口的剧烈起伏仍然难以克制。

        “不。”何山雪闭上眼，好一会又睁开，看向她的眼神酝酿着什么，“你非要我说明白吗？”

        之前她连我出门一小时不回家都要打电话问的。

        “告诉你然后让你再深陷自责里继续进一步痛苦颓废直接去自杀？”

        “你觉得你又好到哪去？”她无知无觉地冷笑着，“你这个该死的控制狂，神病，自我为中心的狗屎！你觉得我忍你多久了！”

        云间月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某些原本被两个人心照不宣深藏起来的东西在此刻突兀地被撕开了。她真希望这是在梦啊，她真希望自己今天不要起床怎么早，她应该一直睡到晚上的，睡到第二天，睡到很久很久的以后直到她们两个都死掉，然后骨灰混掺着放进同一个小盒子里，埋在地下一直到化作腐泥。

        云间月想要反驳，又无法反驳，她想说什么？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本能控制着她张开嘴。

        “一直，每时每刻，每一秒！我再也受不了你了！”何山雪的情绪突然爆发，“我没办法再忍受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消极厌世、永远悲观、永远死气沉沉的人待在边了，这是慢自杀，你在把我拉向地狱！”

        而云间月坚持：“你必须说明白。”

        她甚至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起码我知你在什么！你正在杀死我！”

        “好。”她重复了一遍，“你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

        云间月想着，自嘲地笑了笑，蜷曲着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椅子里。

        “因为我不想继续了。”

        不是这样，我不会这样的，我……

        “你得给我个理由。”

        何山雪没有追上来。过了一天，她仍然没有任何挽回的意思。

        “怎么？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然的语气怀疑自己的听力，然后深一口气，坐到她对面：“为什么？”

        “好。”何山雪冷笑了一声，这是在她脸上很少出现的表情，但就算这样她的眼睛仍然美丽，冰冷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