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要把低下去,背后又传来动静。那和尚顿时进入警戒,放下少女,再度拿起禅杖。他转过,见面前陌生男人也生得高大威武,脸上老大一搭青记,好生凶晦相,不似无害平民,便当他是剪径强盗,于是将起来:“你是哪里来的?”
好家伙,这人又是找茬,又是噼里啪啦一长串的,装个狗屁啊!杨志心里想着,脸上笑:“原来是老乡,俺在江湖上多闻师兄大名。师兄不是在大相国寺里菜园么?如今何故落到这里?”“一言难尽……”鲁智深刚起手,便被杨志拦下:“不是洒家失礼,只是话长了俺们可待会儿细谈,那地上女子却是洒家一个亲眷,不知为何冲撞了师兄,还望师兄可怜她病重,把她还给我。”“俺怎会加害大哥的亲朋?只是她已受了暑,不如就在此纳凉,等余气退去。”杨志也没理由推脱。两个就林子里剪拂了,坐在松树下,备细说彼此过往,过了一夜。黛玉就静静地睡在杨志旁边。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来自她的啊……
一来,杨志在转入林子里时见了那和尚,看他背上刺着花绣,当即就将其视作剪径强盗;二来,林黛玉竟然在他的怀里,而他又是强盗,肯定心怀不轨——世人皆知,和尚僧人这类最为禁,多年来过着违背人本能的畸形生活,最容易被反噬,个个都是色中饿鬼——三来,他这秃厮如此无礼,杨志还在计较刚才林黛玉半途逃跑的事,正嫌没地方出气呢。于是也起手中朴刀,来奔那和尚。两个就林子里缠斗起来,好比两条龙竞宝,一对虎争餐。
对面的杨志一听他说话,想:这人是关西口音,俺和他是乡中,先问一声。便叫:“你又是哪里来的?”那和尚也不回话,抡起禅杖就飞奔打来。他一挪开脚步,暴出地上本被他庞大的所遮住的少女,杨志顿时无语凝噎。
当时杨志和那和尚斗到四五十会合,不分胜败。那和尚卖个破绽,趁他招空时,托地出圈子外来,喝:“且歇!兀那青面汉子,你是甚么人?”杨志放下朴刀,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到脚下,盯着土地,发呆似的想:这和尚真个有本事,手段高,不似绿林出,俺只刚刚敌得住他……又思考片刻,答:“洒家是东京制使杨志。”那和尚笑:“在东京卖刀杀了牛二的?”杨志不打话,只指脸上金印。和尚放下禅杖,笑得更放肆了:“却原来在这里相见。”“不敢问师兄是谁?缘何知洒家卖刀?”那和尚:“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鲁提辖的便是。因三拳打死了镇关西,便去五台山净发为僧。人见洒家背上有花绣,都叫俺花和尚。”
少女因暑热而细汗淋漓,薄薄一层水珠自额下,日色镀上她漉漉的肌肤,被脱干净的上半显得晶莹剔透,恍如美玉盘上铺宝钻,好比冬日光下反初雪。一片晶莹中,又拥出一深幽幽、怯怯、半弯弯的香小径来。他的心态在瞬间转变。毫无疑问,少女的香对他的引力远远赛过寺庙里的檀香。啊,下面怎么了……突然好想把脸埋进她的沟里面……
鲁智深:“你今日暑风好些了么?”林黛玉低着:“多谢哥哥关心,已能走动了。”
和尚十分意外:着服,却意外熏得一香,不似贫苦人家?
那和尚眼里全没有男女避讳,更不受羞耻情绪和俗世条约所牵绊,只想着她浑病热,就要脱她衣服,让她和自己一同纳凉。正要把那衣裳自肩膀褪下时,却隐约嗅得一清香。他心生疑惑,四嗅探,发现这香是从黛玉袖中发出,闻之醉魂酥骨。
接着脱至半边,那香韵顿时更为迷人,如水浸全,使灵魂澄澈,可浣尽百日心愁,清十年胃尘。
第二日,引鲁智深给黛玉认识。杨志就路边捡了个长的藤条,故意在她面前扬起来,笑:“下次得把这个随带着。”林黛玉抽抽搭搭的:“再也不敢了。”“俺不信!”“不信拉倒呗!”杨志笑着点,也不接话了,路上只拿着那藤条不安分地左甩右甩。林黛玉看不过去,把自己刚才捡的树枝送给了他,这才舒畅了,边走边用树枝在地上戳戳点点。
这危机四伏的林里忽然冒出如此芊细弱的一个少女来,不是被人追逐欺压,就是自哪匪窝里逃出来的,他如何能袖手旁观?见她面色不对,便伸手去摸,果然是中了暑邪。
“好端端的怎么得那病?又一个人在林子里乱转?”她只顾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