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当时的混乱，离火无忌苦笑了一声。他自然不会帮归海寂涯对霁师兄动手，却也不能看着霁师兄带走霁云，让眼前混乱的局面更加糟糕，而这正是覆舟虚怀的目标——让四宗混乱内斗，直到他们满意，决定出手之时。

        “我拿自己和逍遥游比，比哪个对你更重要。你要一条路走到黑也无所谓，摔下来的时候，我总在下面接住你。”离火无忌摇了摇，笑了：“云儿不行，他看起来还聪明，起事来竟然像你。你别让他走到那条路上去，他总是你的儿子，让他远离是非，你爱折腾就去折腾。”

        戚寒雨知他说的是今天的事，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霁云这样的慌乱紧张，反而让他也有些在意起来：“我……我不会说出去。”

        “还能为了什么！”

        “剑宗宗主虽然下令要囚禁你，令你一生在牢中，但这惩罚太重，只是为了敷衍四宗，有一个交代。等此事风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有机会离开。”离火无忌湛然看着他：“但你若此刻走了，不理也成了真理，你爹……你爹来了，我来应付他。”

        “云儿。”离火无忌侧过：“能让我们单独谈谈么？”

        霁云站在门里面，外面的声音不清晰，想象似乎更能让人害怕。戚寒雨不知何时站在他后，默然看着他，忍不住：“你还好么……”

        “我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因为我跟你站在逍遥游那边，”离火无忌漠然：“当初，我离开逍遥游，你总不会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霁云想了一会儿。

        戚寒雨垂下了。没去接这句话。

        戚寒雨的神色，让霁云笑了出来：“现在可以走的路不多了。药师说，如果我要离开域，可以先去附近一个小岛落脚，再慢慢想清楚。”

        “……抱歉。”

        离火无忌只觉得疲惫，疲惫让他难以温柔起来，和从前一样慢慢绕圈子，离火无忌抬起疲倦的眼睛，目光没有一点温度：“因为我知逍遥游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他在一起五年——如果他要的是权力，早就有了。霁师兄，我和你至少有一个儿子，他和你，从来都没站在一起过。”

        离火无忌站在月色之下，霁寒霄的断劫对准了他，剑尖颤抖了一会儿垂下去，霁寒霄咬牙：“你知我在什么，为什么不能帮我！云儿是我的儿子，当然该跟我们站在一起！”

        霁云：“爹亲……父亲？”

        “多谢你。”霁云看着他。

        对方似乎还不知，那就不必知了。霁云想，爹亲有父亲照看，师父……师父当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倒是飞渊姐姐，一定很伤心，山高水远，将来他都看不到了，也听不到她搞怪安自己的话了。

        “你拿我和他比较？”

        霁云听得呆住了。

        霁云又看了看他，抿了抿：“你的伤势……”

        “宁无忧！”

        “那……一路保重。”戚寒雨顿了顿，：“我……我能为你什么吗？”

        “啊，还好。”霁云慌乱的应了一声：“谢谢。”

        “离开域……”

        “不要紧。”

        这一下，归海寂涯再也忍不住，重重长叹一声。离火无忌出了牢房，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两个天元就在不远的外围，霁云瑟瑟发抖，莫离把残花剑还给了霁云。

        霁寒霄不是一个人来的。

也不想真的把人推得太远。可这一回，霁师兄万一万一来了，还能带儿子去哪里？覆舟虚怀。

        离火无忌下了地牢里，霁云焦躁的站在牢中，执剑师遣散了弟子，站在他边。

        “郁剑须臾？”

        戚寒雨想了想，：“你有什么安排吗？”

        离火无忌防住了前面，等到霁师兄离开时，牢房里空了。

        一想到这里，许多犹豫都消失了。

        领走了霁云，不代表霁师兄不知——剑宗也有覆舟虚怀的探子。

        霁云摇了摇，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也许……离开域吧。”

        他有许许多多话要说，唯独此刻，心底浮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念，离火无忌看了他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动静，离火无忌执剑走了出去。

        霁寒霄一看到离火无忌，当下稳不住了，原本还在和归海寂涯嘲讽，离火无忌站在他们后，执剑师插不上手，霁寒霄冷笑几声：“好、好，如今你是帮着他们了。”

        皓苍剑霨很不情愿，勉勉强强的去了，霁云眼底燃烧着火光，离火无忌花了许多时间在别的上面，这时候没有办法缓缓安，说的直接：“云儿，再过不久，你爹恐怕要你跟他走，你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