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跟你爷爷汇报啊!”
家中一室两厅,孟小北孟小京同屋。孟建民提前布置了房间,指挥孩儿他娘出去现订的家,将孟小京原来的单人床改成上下铺,然后哥俩每人有一张带连书架的写字台,一应家陈设都是两兄弟公平分,不偏不倚。
孟建民叮嘱,抬手一指孟小北。
当晚一家人围坐为孟小北接风。宝纯饭手艺着实一般,就是一顿关西人的家常面食。臊子面搭土豆丝胡萝卜丝黄瓜豆几样凉菜,“上车饺子下车面”。桌上的啤酒白酒被这两个站起来和孟建民一边高的哥俩全包圆儿。
孟小京使个眼色说:“孟小北,爸其实特别向着你,生怕你受委屈!你来前一天,他忽然发现你桌上没有台灯,我说先凑合着,等你来了你自己买去呗,不就是一个灯么。他非要让我跑到大卖场买个一模一样的新台灯回来,不然咱爸嫌这两张桌子看起来就不对称了、怕你不高兴。”
孟小北:“成,你别嫌我夜里翻晃悠你。”
孟小北迅即扭指他弟:“孟小京你听见没有,都是因为那时候心你的,以后好好孝敬咱爸!”
“给我买的?”孟小京相当惊讶,在手里仔细端详,连忙就上了,抿嘴也开心:“……你帮我谢谢你干爹,贵的。”
夜里孟小北起夜,隐隐听见他爸爸在隔屋里持续不断地咳嗽,似乎睡觉都很困难。他在门外呆站了一会儿,也不知说什么好,就没说过亲密贴的话,还是不说了。
孟小北即便感情上与父母生疏已久,他无论如何不愿看到,他爸爸不好了。他千算万算,心里打好了谱回西安家里当两年爹不疼娘不爱左邻右舍大叔大婶都不待见的野孩子考完试赶紧卷铺盖!唯独没有算到……他爸病了。
事,不会影响你们俩学习,甭担心啊。”
孟小北说:“你自己打电话去谢!谢谢这俩字还有让我代说的,真逗。”
孟小京当仁不让地说:“是是,咱爸就是我的爸,我伺候,他每回上医院抽水都是我陪床!”
孟小京说:“我恐高,你上去。”
饭桌上孟小北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也没什么客套话,很男人地对他爸说:“爸你放心,我和孟小京也都长大了,高中毕业以后我就出去挣钱,不用你们养我再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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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屋,孟小北瞟着床,示意:“咱俩谁上谁下?”
孟小北从行李包里掏出一只美包装盒攥在手里,有意补回先前的失礼,装作收拾东西时不经意丢给他弟:“嗳,我干爹给你买的手表。跟我那块表式样差不多,你上回不是说喜欢吗……我干爹对你也不错吧!”
孟小京双眼一翻:“我哪还敢跟他说话?你不得又翻脸跟我急啊,我才不说。”
孟小北心里估算,上一回他爸带孟小京来北京,一家子闹得很欢,鸡飞狗走。那时孟建民就衰老许多,应该是已经患病。孟小北嘴上说出来的话,与心里是反的,不是因为心孟小京,肯定是他把他爸气着了。一张全家福照片,各人都是别别扭扭撅着嘴看向不同方向……一家人心扯远了互相都揪着疼。
黑历史被揭,孟小北顿时不乐意:“谁、谁、谁不让你跟他说话了?你去说啊,你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