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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驱车出门，走在路上，孟小北突然不经意提了一句：“我小姑家也住这附近。”

一天晚上墙画画了一半没画完，第二天早上从床上爬起来接着画。冬末早春，和煦的阳光沿着高层公寓阳台进房间，温的气息铺洒一床。四周空的，家徒四，这是孟小北与少棠第一个真正的“家”。

孟小北睡不着，当晚摊开调色盘和油画油彩，在他俩卧室大床床的那面墙上，画了一整面墙画。一条过记忆的大河，两岸山林茂盛，山间泉水潺潺。他在一株参天大树密枝叶间还绘了一张吊床，他心里向往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祁亮回CALL：【你真牛！想你了！】

两人陷入沉默，半晌都没说话。

少棠点：“当然，你小子即便不在北京，你爷爷仍然是我亲人，我能不陪？”

孟小北：“你不知？我小姑父是她们单位司机，家里在通县农村有个大院子，现在单位里

刚分到楼房，就住这附近。”

这天是孟小北艺考前最后一天放松，少棠从墙边把着纸帽子的儿子拉起来，拿掉画笔，说，别画了，太累，再画你就魔怔了，考前一天，老子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双人大床，热水……孟小北坚决认为他小爹是故意的，老男人闷不唧唧儿的，这就是跟他发求欢呢！两个生活都很随的糙爷们儿，搭伙过日子，这日子简单平凡，就是吃饭睡觉。因此少棠这房子里除了饭吃饭的锅碗，就是洗澡的热水和两口子办事用的大床。

片发丝舒展的方向。

少棠看了说，宝贝儿有才，成，以后就在咱家里搭个吊床。

以后他们还会有许多房子，然而患难岁月里互相扶持着一路走来时，第一个家，在二人感情生活中意义深重。

少棠目视前方开车：“……哦。”

小北和干爹两人胳膊挎着胳膊，人丛中依偎取。孟小北问：“今年年三十我不在北京，你陪我爷爷过年了？”

孟小北叹口气：“咳，别提了！她家里公婆全都健在，听说公公还是个子，需要人白天黑夜照顾。好在生了大胖儿子，母凭子贵么。”

半晌，少棠

少棠眉一皱：“……婆家重男轻女？”

少棠淡淡：“你小姑好的？”

那天少棠带小北进城，两人去地坛逛了一场庙会。春节大年已临近尾声，两人各举一大糖葫芦在庙会上走，街边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的红绿果料牛骨髓油茶，看广场几个巨人踩着高跷耍花球。

孟小北：“……听我说我小姑两口子成天吵架。上回小姑抱着我小表弟跑回娘家，结果让我又给轰回去。我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谁的对象都是自己选的，打架不准回娘家哭。我心也太，我都同情我小姑。”

其间孟小北给祁亮的CALL机呼了一通，留言说考完试金榜题名了就见一面，哥们儿叙叙旧。

小北的小姑原本就羸弱，格又内向柔与世无争，然而时代洪中各人有各人的命，不是仅只倚靠同情和怜悯拉对方一把，就能救人于水火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