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橙红的夕阳下，缓缓半跪下将宋凌掺起，将一张玄黄纸符搁在他上。

凌茗终于开口了：“那件事，是你放出来的消息吧？当年你在后卿边，明明可以截下这个消息的，但你没有这么，因为只有我父亲死了你才有机会兴风作浪，再暗中救起那人的丫鬟，顺手给自己埋下一枚随时可用的棋子，这买卖聪明绝的薛栖怎会不？我师父与你无冤无仇，错就错在他挡了你的路，所以非死不可。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除去揽月百川嫁祸锦绣山庄？”

这件事如同有毒的藤蔓一样缠在他心上，十年，百年，仍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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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咳咳咳……

眉。

薛栖眸光一冷，正要动手却只觉一阵清风略过，高举的手腕竟被牢牢捉住，能在她保持警惕时靠近她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即便不抬去看也知来这是谁。

少年只是垂坐着，看不清是否还活着，可他中了碎魂箭，本就必死无疑。

凌茗淡淡，“我不会对揽月百川动手，因为……那年是我亲手把他送到揽月百川的，那时百川家还只是默默无名的小仙门。”

这掌杀气满满，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薛栖眼里仍没有半分畏惧，生生接了他这一掌，血珠飞溅在她雪白的颈间。凌茗没想到她会接下这掌，就在他失神的片刻，他掌心的手臂如泥鳅般出，飘忽间女子的影退至几丈外。

听他问起薛栖突然开始笑了，越笑越大声，直到牵动了伤势又咳了起来，“我说的字字是真，你父亲是海青松出卖。至于揽月百川，谁会相信不是你动的手？”

薛栖笑：“你要是百年前能看得这么清，你师父也不会死。”听到这句话凌茗无神的眼里竟透出森森的光，他越是气得发抖，薛栖越是笑得从容，“你和我是一类人，你不也是为了锦绣山庄利用了你师父？不要骗自己了，那五年间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开口，你说了吗？你怕你师父知真相会恨你，你怕他找回沈砚，你怕他们让你的计划无法得逞！”

他着玄黄袍，看着仙风骨，但那盈盈的眼里却没有光，牵制的力气让她抽不出手，仍然从容笑着：“怎么？是来救你的师弟？还是你想亲自动手？”

等将缠到脚踝踩的叶一斩断后，崖边除了宋凌已无二人，至于百川陆，他的影早已消失在雾后，无影无踪无可寻觅。

他看不到宋凌上的伤，却能看到他的气已经微不可察，奄奄一息，也犹豫了。他已经有一个不肖的徒弟了，若是宋凌也死了他会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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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却只是沉默着，对着她的左便是一掌。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慢慢走到宋凌面前，被风起的袖底闪着白光。

凌茗抿没有反驳，慢慢地握紧了手里的剑，杀意在他上显现。这时却见薛栖抬手放出一箭，他本能地抬剑去挡，却发现那箭着他冲着后毫无防备能力的宋凌去了，再去打断那箭时她便已逃远，他要去追却听薛栖声音远远传来：“来杀我吧！反正你师弟也必死无疑了。”

她捂着口咳出一口血来，只站着便有些踉跄，但仍昂着冷笑着看着他，黑森森的眼像一条吐信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