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放缓了声音：“以后不许这么了，药效再差，也只影响换方子的这几天，不值得这么辛苦。”

他知那药一定是极难采摘的贵灵药，靠近时不能用任何灵力，否则立刻就会枯萎，说不定还生长在某座悬崖峭间，只得凭手脚和轻功攀爬上去。

的意味，声音低沉：“可否请求王爷亲自动手，便是剖心断骨之刑，也绝不反抗一下。”

“你是采药还是打斗去了？外买不到，皇家库里总归会有，传人往太医院去一趟就行了。”裴珩指尖轻拨开他衣领又看了一眼。

白鹤兴冲冲跑来，裴珩也给她一朵，王府满庭游廊下的灯笼依次点亮，白鹤在庭中抬数星星，问：“尊主，你既然留在王爷边，是不是要帮王爷带兵打仗呢？”

裴珩没有动，任他这样亲昵地接了片刻才收回手，手指上的温热微漾开来。

胥锦倚着廊，手里托着那朵扶桑，：“白鹤，你当打仗是过家家吗，哪朝哪代也没有让妖带兵打仗的，非我族类懂不懂？”

裴珩便转过，迈到回廊外。他一伸手，便接住了一朵悠悠旋转着落下的扶桑，把花端凑到胥锦边：“甜的。”

胥锦认真地看着他，那双黑而清澈的眸子几乎能望进他心里：“值得的，怎么会不值得？”

裴珩心想自己在府里从前院晃到后院来回两趟，不知算不算想念，按着胥锦的手回看他，却又发现他暗金绲边的衣领边出一丝细小伤口，转眼间就愈合，显然是严重的新伤恢复到最后关，被他逮了个正着。

江陵的暮色在空气中萦绕的暧昧昏聩间沉落，氤氲着花香的雾气，拥抱落日降在江底，王府的扶桑花期很长，能够从暮春一直到秋日。

胥锦见他明察秋毫，什么都逃不过，推着裴珩转了个，往前走：“怎么，见不着想我了？”

傍晚的最后一丝夕照从天边投到廊檐下，映得他深邃的眼如琉璃一般，也映得那玩笑如一场海誓山盟。

胥锦怕他多虑，只好如实来：“去了趟城郊，温戈今天说要调整药方，有一味药京城断货了。”

白鹤叹口气：“人世间哪有长久的安稳，我这些年到看，三不五时就是起义啦打仗啦，外域那些小国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个皇帝，改朝换代跟吃饭一样。”

裴珩心一动，他同胥锦谈论起从前大燕的战役时就发现，布兵排阵，因势利导，胥锦总能独到老辣地指出关键点。他识人无数，以胥锦的能力，只要愿意磨合，个将军或军大统领不在话下，但又觉得这些俗务太扰人，不应让他牵扯进去。

胥锦漫不经心；“他现在不掌兵权，安安稳稳养不好么？”

“怎么又是泥污又是伤口？”裴珩神情严肃下来。

胥锦便就着他的手，以薄轻抿住那朵艳丽的花，尖到一丝蜜甜。

裴珩心妖孽，垂眸一扫，瞥见胥锦靴边沾上的一点青泥和苔藓，细看发现袍摆也沾了尘泥，便攥着胥锦小臂，微眯起眼睛：“一个多时辰不见人影，什么坏事去了？”

白鹤不服：“尊主你统御万魔，号令世间众妖，

“那药用新鲜的比用炮制过的好，里不会有新鲜采来的。”胥锦略一低，秀冶的下颌在他指背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