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春笑了笑,推开了陆毓铭的手,“哥哥,你觉得后中人,谁生得最好?”
福气与否实在难说,但傍晚女帝摆驾瀛海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六之后,觉得是福的终究还是多数。
“都去看崇光了,还翻什么牌子?”女帝轻笑,“怎么,你还要劝朕雨均沾?”
他没见过她那样纯粹的溺包容。每每圣驾
“不,是崔侧君。”谢和春转而又调笑了一句,“我也是听我伯公说的,崔侧君年轻时候是世家公子里的一份,子好又生得极美,上还有功名,先帝看了画像便直接钦点了太子妃,一口谕传去了博陵本家。”
“谢姑姑吉言,与公子这便谢过姑姑了。”
“公子……煜少君不过是一时的爱,怎么也是越不过您与陛下成婚二十年的情分去的。”绿竹看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实在是痛心。
夏日难熬,饶是皇帝也只有按例的那两座冰,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只在抹外罩了一件麻纱褂子,连裙子也换了薄的,还是闷热。
崔简独自对着一桌晚膳,只能暗自垂了眼帘:“绿竹,开膳吧。”
“因为陛下是真心待少君和宣平侯。”长宁微笑,“是赵家两位公子的福气。”
福气?人说伴君如伴虎,被天子看重算什么福气。女帝心下不由冷笑,先帝时候卢少君得爱重,还有了一个幼子惠王,后来还不是被人害死了儿子又诬陷他谋害侍郁郁而终;她生父孝敬凤君在时也颇为得,帝后伉俪情深一段佳话,还不是因为皇帝生了个克父妨母的灾星她而被迫亲子分离,在栖梧外跪了一天一夜,没几天就去了;还有那宋常侍,也得先帝看重,甚至一度和宦官外朝勾结差点要让江山易主,最后还不是被燕王一剑斩了,曝尸司天台,让一群乌鸦啄了吃光。
“这……自然是林少使……沈少君也很好……”
“可那又怎样呢,崔侧君过了这二十年,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不尽不实。
“是吗……”谢和春嗑着瓜子,“其实陛下子如何都是好的,对吧?”平日里看着好玩的年轻侍子随手将瓜子壳丢在瓷碟里,“咱们又不像外的夫侍夫郎,除了妻君之外还可以有旁的女侍,只要告知妻君同意就好。咱们又不能和离,陛下若是不好相与,不就一辈子都没法出了。”
“他有心事?”女帝今天难得折子少公务少,又遇着李明珠那重测田亩一事推进十分顺利,心情还算不错,“莫不是因为没侍寝?要说其他地方也算不得苛待他了吧……”若是不情愿入,放出去便是,也不是什么难事。
“猜不透。”长宁给女帝换了一份冰碗,“总觉公子不是前些时日那样明朗了。”
不过长宁也没再说什么,只:“这一同入的几位公子郎君,陛下最心疼的还属煜公子,公子只好好待在里,日后总是长的好日子。”
可一转眼便是女帝同那少年的嬉笑。她的长相是合适那样的笑容的,像是春日午后照在海棠上的阳光,销金断玉,明媚而鲜妍。
“那是宣平侯的幼弟,陛下多疼些也……不足为奇。”昔日秋狩,他那时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繁华时日,里女帝着,外崔氏一族也受重视,他以为数年苦熬终有一日出了。
公子怎么就一颗心全挂在陛下上了呢。
“朕也隐隐有些感觉,只是实在看不穿。”女帝自摇了一把扇,扑些凉风,起几绺不甚服帖的碎发,“若是阿兄阿琦大约便能明了,只是朕在这一上钝得很。”她想了想,“晚间去瀛海用膳吧,想来他迁毕了,朕也该去看看。”
“便斗胆问一句了,陛下今晚可还要翻牌子?”
“好啦,油嘴的,快回去伺候你们家公子吧。”长宁得地微笑,迈着稳步出了蓬山,自去金銮殿接女帝去。
“不敢。”长宁也笑,“陛下看重煜少君,是他的福气。”
这天气,蒸笼一般,怕是要下雨。
谢和春难得地被谢太妃赶了回,让他上点心看看别的君侍是怎么受的,一时间郁闷得很,一径地来寻同住的谦少使说话,“说起来,我都没怎么见着陛下,哥哥同我说说,陛下待人好么。”
“朕看重他,却实在不到让他侍寝,总觉得对不起竟宁。”女帝苦笑,“怎么太祖皇帝就能接受大小杨妃姊妹共侍呢。”
总之前朝里受爱重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陆毓铭只觉得他是否有些太口无遮拦了,哪有人敢说天子的不好呢,便说,“陛下子温和,待人也是极好的。”
至于本朝……呵,两个死后追封的凤君并一封没发出去的封后诏书,还不够么。
“长使慎言!”陆毓铭赶紧捂了对面人的嘴,“禁内何无第六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