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只得抱起凤凰另寻别。
心有不甘的凤凰频频回首望着夜无尽,如死不瞑目的受害者般指认着罪魁祸首,口中发出无奈而嘶哑的惨叫:“咯——”
在场的每个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明白仇恨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上转移到另一只鸟上。
看着那只可怜的凤凰,空月本来应该感觉很同情的。
人都是自私的,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用听到雄鸡唱晓,她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了一丝微笑。
目睹那一人一鸟的影消失在门口,空月倏然笑不出来了。
那么多年过去,她还以为夜无尽和沈嘉运早已经放下了过去的龃龉,但夜无尽拿不了沈嘉运,也会拿他的鸟。
更别提自己已经死了十五年,夜夜都还要在他的梦里被他上一剑。
她不禁唏嘘——孩子还真是记仇得要命啊!
面对这样的夜无尽,空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神来。
哪怕两人经过那个蓝色密匙可以打开的门前,夜无尽脚步微顿,空月也径自垂首,出半分不感兴趣的模样。
夜无尽既然如此在意那个隐秘的房间,他早晚会进去的。
只要用了铭文符咒就一定会留下印记被他发现,自己犯不着以涉险。
强行忍耐了好几天,终于有一日空月寻找了机会,趁着夜无尽打开房间时偷偷溜了进去,躲在了暗的角落里。
这次她学了乖,挑的是离门口极尽的地方,只要兆不对,就立即开溜,不必再像上次在典藏馆一样,被迫与夜无尽撞上。
这是一间空旷的暗室,没了神力的空月适应了半天的光线,也看不清夜无尽面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形隐约有些像个人。
等到随珠的光芒亮起的时候,她终于看了个分明。
那是个全如水波般动的人形雕塑,夜无尽眼帘阖起,眉间微蹙,似乎是在以想象力现眼前的形象。
空月望之,登时大惊失色。
在尚且模糊的线条上,已经出现了宝珠和月轮的轮廓。
原来是这样,他竟然企图在现实里制作出梦境中“十九空月”的模样。
无论构建得再清晰的梦境,清醒之后之后都会被削弱,人们通常只会记得一些碎片和感觉。
空月不得不深深怀疑,正是因为自己误闯进了夜无尽的梦境,借助于“十九空月”的躯对夜无尽说出了本不该说出的话,导致夜无尽兴起了要将梦境中人带入现实的心。
难怪这几日她再也没有遭遇那个稀奇古怪的梦,还以为夜无尽终于化解了心结,从此不再沉湎于梦魇之中。
谁曾想,她让夜无尽构建的梦中世界坍塌了,现实却更近一步地被拉得贴近梦境。
人像的构造远比复刻一盆花繁复许多,夜无尽耗费了许多时间来塑造,在仔细观察之后又抹消其存在痕迹,反复再三。
空月两只手一只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只按住了自己动的心脏,害怕这两个地方在静谧的空间中发出不和谐的异声。
这孩子的心思太毒辣了,他该不会是想要诱惑自己打开这件密房,看她与人像接的瞬间,是否会发生某种意想不到的联系和变化吧?
因为她不能剁了自己的手,回她就得把蓝色密匙给砸了。
天不遂人愿,空月泡过水,烧过火,甚至抡过大锤,那蓝色铭文却仍然毫发无损。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空月累得直气,“还结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