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阵风来时，气力已竭的卢氏猛然失去意识，倒卧在勤政殿前。

        她下了杀手锏，而易承渊让这意料之外的威胁给震慑住了，就连宋瑾明听到也挑眉。

        “臣以为，太极行会应不知南方五州之事，这都是平南王余孽自作主张。”

        “陛下，南方之事已不能再拖，臣自知日前上奏之税策或有疏漏，才入不得陛下的眼??但听闻宋守纲过世前，曾与多名门生提过崔郎中所拟税策出类萃，若陛下有心，不妨将那策取出来，让朝野都参详参详。”

        “依依。”他皱眉。

        “答应我，你们俩会护着对方。”

        “陛下说笑了。”姜安国神色不改，温言，“只是陛下，若南方五州再无手段，恐怕贼人又得以入京作乱??此番就连张寺卿都被杀害了??”

        这话令徐时晔眼神一沉。

凝先转替他答应，“好。”

        “启禀陛下，卢氏一族囚车押至石榴段时，殿前军中受细鱼目混珠，将囚人给烧了，本宗数十口，无一幸免。”

        人终于得令将她抬入仁明殿，勤政殿内外都是一团混乱。

        皇帝冷瞥他一眼，知这般惺惺作态只是开场，他来这儿另有他事。

        的他走得缓慢，向来憨厚的眼神中，在看见被抬走的卢氏时带了一抹轻蔑，但很快敛下神情。

        见他还是没反应，她不禁也开始焦急：“更何况，是让他同你合作，又不是让他同我合作，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那是自然，赵当家方才托人转告臣，南方五州那些贪渎之官，太极行会可助御史台查案。”

        “你有什么话，直说。”皇帝目光森冷，不想多听他废话。

        易承渊不发一语看着她，似在犹豫。

        啪的一声，是崔凝两只手分别拍在他脸上左右，倾刻就把他的视线转到自己脸上。

        “朕知。”

        “你们两个人都得平安无事。”她了鼻子，“你们二人互相扶持，定比单打独斗好得多，再说了，过去那么多年，你们不也都是一起过来的么？”

        “是臣的不是，没能尽早查出林将军治军错，害得陛下无法决断，臣，愧对陛下。”

        当左相入勤政殿时，原本散落在地的奏章已被收拾干净，殿中唯一痕迹是年轻帝王脸上的阴沉狠戾。

        “易承渊，”宋瑾明叹了口气，再劝，“你可看到她有多害怕了？她这般提心吊胆的，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

        一紫袍的左相姜安国，就是在这团混乱之中，走在上，旁观这一切。

        “左相可真是消息灵通，神通广大。”

        “渊哥哥，朝堂之事不能闹着玩，过去国舅爷是那般谨慎，从不插手殿前军之事，可你先前同林川将军太亲近，甚至涉足殿前军人事??今日之事，你们二人首当其冲。”

        “张寺卿忠君爱国，为贼人所害，实为可惜，臣奏请陛下厚葬。”

        没能得到皇帝的回应，姜安国自顾自地叹息之后，又转了话题，“陛下，卢氏这回确实过分，幸亏陛下发现得早，否则我大燕南方五州不知有多少民产让人乘机强取豪夺。”

        “若下一回，出事的是与陛下血脉相连的郡君或国公??那可如何是好啊？”

        殿外的卢氏尚不知自己族人于御街上的惨况，但已在烈日下跪了两日，滴水未进的她，影摇摇坠。

        “是么？”皇帝轻笑了一声，“若是真不知，那势必得让太极行会有所表示才是。”

        他朝殿门一跪，喊，“臣姜安国，有事启奏。”

        说穿了，还是想趁着姜安国还盘踞左相之位，尽快将手明目张胆伸向南方。皇帝在心中冷哼。

        徐时晔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姜安国，可后者脸上的笑却依然故我。

        “你们想错了。”易承渊垂下眼，“我顾虑的是，你该离这滩浑水远远的，我没想过搭上你。”

        意思是，张丰元之死，他们本没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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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理寺卿之死，又怎么算？”

        石榴段的惨案很快传到勤政殿中，皇帝先是错愕不已，而后是滔天震怒，无数的奏章如风卷狂澜般全被扫落在地。

        许久之后，季殷才打开门，对姜安国一揖，“左相请。”

        皇帝目光阴鸷，冷笑着看他。

        “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嫁给他，让肚子里这孩子跟他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