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她看见他,人昏迷不醒的躺在病房里,听人说没有大碍,但他shen上插满了冰冷的仪qi。
这让女人不安,可能zuo的,也只有那样少的一点而已。
“他没事,都是pi外伤,养一阵就可以出院。”
这样的话说了无数次,可孔叙好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似的,整日整夜以泪洗面,眼看着消瘦下去。
真像是一刻枯树,干瘪沉寂,没有生机。
不安、自责、惶恐、焦虑…
这些的负面情绪压垮要将她压垮,终于在一个清晨人倒了下去。
检查一下,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气虚、ti寒、脾胃弱…
剩下的一些贺虔记不住,医生说了那么多,总之就是要好好养着,别熬夜,少上火。
这有点难,她忧心忡忡的,饭吃得少,如今连觉都不怎么睡了,是真正zuo到了寝食难安这四个字。
不枉方齐爱她一场,忧虑到这般田地,贺虔所知dao的上一个人,还是姑苏林黛玉。
心病还须心药医,等人醒了,男人哄她吃了点饭,说晚一点领你去见方齐。
“真的?”
“真的。”
她高兴一阵,随即又问:“江惩消气了?他会不会不高兴?”
他当然会不高兴。
他就快被你气死了。
但是贺虔没说,哄着女人,他说我们不guan他,等夜深了,我偷偷领你去。
这样才吃了点东西,度秒如年一般期盼着晚上的到来。
路上的时候贺虔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他说孔叙大意,阿惩是什么人,你敢在他眼pi底下偷男人。
咂了咂嘴,贺虔有点佩服的继续说:“算你命ying。”
“你觉得我错了吗?”她静静看他。
“看结果就知dao了,你不该挑战他的权威。”
“你知dao的,我过得太苦了,有人对我好,我就什么都不顾了。”
不考虑下场,不考虑结果,明知死路一条,还要义无反顾。
人撞了南墙才知dao疼,再自责又有什么用,她把方齐害成这样。
想想又叹气,悠悠说dao:“我没错,我一直都没错,有人爱我,难dao我不pei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一路苦到了心里。
她说起小时候,母亲离家的shen影至今仍在脑海里,父亲淹在水下,尸shen浮zhong,到tou来一捧黄土而已。
孤苦无依,那时候我小小年纪。
张显玉陪着我长大,给我买第一件新衣,那时候他对我好,所以我信他的鬼话,把这一生都搭了进去。
后来又遇见了罗霄…我的命真苦。
要是没有他,如今我也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无论遇见你们谁都可以大大方方的打一声招呼,说你好啊,我叫孔叙。
都说我不值得,可我到底错在哪里?
我不想被爱吗?我不想被好好对待吗?
我比谁都想,贺虔,我都没被人爱过。
一个两个…都跑来作践我。
麻绳专挑细chu1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真应了这句话,女孩子那么多,出来卖的又那么多,可偏偏,偏偏是我…又一直是我…
方齐说他爱我,至今我都云里雾里的,有时候觉得像梦,有时候又偷偷的笑。
这样就是爱我吗?
这感觉可真好。
就算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我都谢谢他,我这辈子都会谢谢他。
谢谢他亲我额tou,说我值得。
贺虔,他说我值得…
说着话,人长声叹气,看着窗外迅速走过的街景,安静了下来,再不言语。
车窗倒映出她的模样,一双泪眼,yu语还休…
贺虔看她,伸手摸摸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