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面圣,若非如此,便是这少年天赋异禀,多智近妖。可这些日子相识下来,只有说起时政时他能侃侃而谈,其余时候并不健谈,甚至像另一个人,总之绝没有多么机聪慧。
一定要问她!一定要她说出真相!不能就这样成为棋子被耍得团团转!
这实在让裴少游手足无措,明明她才是始作俑者,她有什么好哭!
裴少游怒气冲冲来到梁鸢房前,只暴地敲了两声,便推门而入。而目光所及,猝不及防正从窗边收回子的少女。还伴着两声无可遮掩的鼻声。
再一细看,他才发觉她在哭。
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良善的本能让他很快在她边跪坐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似乎有些用,在手抚上她之后,她的哭声小了一些。他又挣扎了一会,终于一横心,强地拉起悲伤中的梁鸢,把她用力地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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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答案不是非要知不可,起码抱住她的时候,他还是明白了一件事。
从不说话,却从不缺席。不论他是白天黑夜来访,她总是神奕奕地守在一旁,交叠的衣角下出的细白小慢悠悠地一一,如果刻意探究地向她望过去,就会被回以天真又茫然的笑容。明明第一次见她,她就是会用最天真的神情说谎的女人!
这个结果远远算不上圆满,但是肯得天子点,已经是成功了。
他先是吻她的泪,很咸。随后又吻住了她的。
随着尘埃落定,裴少游无法再在这个同样沦为戏台的宴会上呆一分一秒,与同僚借以先一步传信为由离了席。出之后一路策,去得却不是汤沐邑,而是凤来阁。
脑海中冷不丁地浮现了另一张脸。
一开始梁鸢还有些拘谨,绷着,只有脸僵地被按着贴着他的肩膀,不过没有僵持太久,子就在了他的怀,哭声被厚重的官服闷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后来,墙内放起烟花,一枚接着一枚,咻得升到高点,发出暴烈的声响后变成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火。她在灿烂中逐渐止住了眼泪,却没有从他的怀里退出去。
那个安静的、无辜的女人。
裴少游又不想问问题了。
可如果眼前是假的,什么是真的?
梁鸢先是一怔,随后长出一口气,她坐在地,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忽的又伏地痛哭起来。原本她被他撞破,还有些局促地脸想掩饰,后来发现眼泪实在不干,也就不再徒劳,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把积压了数个月的情绪通过眼泪歇斯底里的发出来。
天子显然没有准备了万全之策的少年冷静,不过几句话,就被高帽子架到了肯也肯,不肯得肯的境面。迫于众目睽睽,最后只能铁青脸答应了借权伐秦,兵力则只拨了边疆闲兵两万,还要年后领了兵符自行去调遣生死勿论。
裴少游捧起梁鸢的脸,认真地打量她通红泪的眼,丰盈柔的,尖尖的下巴,濡的睫,虽不是端方大气的绝色,仍有着我见犹怜的魔力。不仅仅是美貌,而是她是望本。
那个美丽的、妖冶的女人。
虽然他已经分不清她是真是假了,但看着热泪从她眼里不断地落,实在又不忍心往最坏去想,原先的一腔怒气消弭无形,最后变成淡淡一声:如你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