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弼羽微微垂下纤长的眉睫:“多亏药师心调制的药,我好多了。”离火无忌看了他几眼,温和:“不必勉强自己,现在觉得不舒服,也是成长之时的反应。”
离火无忌看了过去,正要说话,凯风弼羽忽然轻声:“如此麻烦,还能与人交手吗?”离火无忌惊讶的回过,心事重重的少年人眉拢寒色,这个问题,离火无忌也无法回答他,只好装作没有听见,看向檐前负笈的方向。
檐前负笈走出来,衣衫颇有些皱巴巴,不成统,见他们在外面说话,只站在门前笑笑。
酒喝到天蒙蒙亮,离火无忌扶着檐前负笈去另一间小屋子里睡一会儿。这小屋子给霁云睡过,还没洗过,怕味让凯风弼羽难过。
昨天还是大风雪的天气,今日出了太阳,只是走出去仍然觉得很冷。他教导禹晔授真时,禹晔授真对于信香如何扰乱天元很有兴趣,现在想起来,他早该明白禹晔授真边有一个天元,但那时候他没有发觉这一点,因为他没料到荻花题叶有办法掩去天元的信香。
“真麻烦,是不是。”离火无忌明白他此刻的烦恼。
趁着少年还没起床,离火无忌写了药方,斟酌了片刻。
“药师,分化完成之后,对信香的反应还会这么……激烈吗?”凯风弼羽沉默了一下:“还是渐渐,就习惯周围的气息。”
后飘来幽淡的信香,离火无忌回过神来。
他还是希望大师兄喜欢他,想要大师兄觉得他是好看的无忧——这么多年来,他忍得辛苦,以为不见大师兄就是成全大师兄的好日子。
星宗的事,他还有些法子,横竖可以放手一搏。但逍遥游那里,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比起见逍遥游,还是该先去见见大师兄。
“药师。”凯风弼羽有些无措,说:“早,你看来……一夜没睡。”
凯风弼羽不由叹了口气。
如此想来,也许他也该研究研究,如何让凯风弼羽避开天元的信香影响——老是这么多心事,个子怕要长不高。一路迢迢,到了附近,离火无忌停下来,靠近河边,蹲下来稍微整理整理发丝,看了看水面晃晃的人影,涌起酸楚甜蜜的好笑。
如果当初大师兄对他说,他一定会回去。但回去也是彼此折磨一阵子,也许到最后,他也会对大师兄负疚难忍,就像他明知他对颢天玄宿一样很过分。半生至此,哪一步他没后悔过,没想过该不该——不该也是这样了。裕铂说的也对,他不该去悔,没这个必要后悔。
“因人而异。不过,若是天元分化之后,会特意接近地织的信香,让自有所估量。你现在的程度……以后出入要更加注意,期前后用药压制,这样会更好。”
他去过了星宗,也得到了答复,无论如何,不该再存有一丝幻想。接下来就该去见一见逍遥游,问一问关于铁枫零为何找上大师兄的事了。
离火无忌哦了一声,眉目松快了一些:
离火无忌站在外面,学了几声布谷鸟叫声,他叫的时候自个儿也忍不住笑了一回。不一会儿,西江横棹出来了,眉目还是那么上了锁的烦恼,看见了他,那烦恼模样散开了一些,目光和从前一样:“学的不像。”
“太像了就分不出来,”离火无忌无赖:“大师兄听得懂就是了。”
“寒雨跟千金少出去了。”
“我和裕铂喝了一夜的酒,他也还在睡着,你起来真早。”离火无忌轻轻:“感觉如何?”
了宗主……嗯,今日怕也没空来喝酒了。”
送走了他们两人,离火无忌也要出门去了。
可大师兄,等他也等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