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风得眼睛跟鼻子都是红的,还叫人不过来气,一场雨把她带的纸巾全都淋了。
真可惜啊,被淋了。
“可惜”,奈芙总能听到这样的评价。
可惜他们四个年少就成了孤儿,境艰难;可惜她的兄姐们比她聪慧得多,却时运不济只能辍学;可惜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就又要担起庞大的医药费。
奈芙咬牙不甘,却只能咽下这些事实,以前她还会被打击哭,现在已经不再是动不动就泪的模样了。
人总是越长大越麻木的。
到家了,人总算齐了,屋内温度因人气上升了些。
把从医院带来的物件摆放好又是一阵忙活,眼看着已经到了能吃晚饭的点。
左邻右舍探病的时候都会留下些东西,加上家里总会留一个人,冰箱里还是能找到食材的。
匆忙间了一顿饭,称不上丰盛,但从前最艰难的时候糖水泡饭都吃得香,也不讲究那么多。
说来好笑,兄弟姐妹四个里,菜手艺最好的是欧西里斯。
他状态好一些时便会负责下厨的工作,没有人会拦着他。
奈芙听到房和窗檐被拍打的声音。
下雨了。
洗洁膨胀出的泡沫沾在奈芙手上,她过碗盘的油渍。
现在的雨声碰撞声是冷的,但很安全。
她想起从前雨滴越过瓦片落在房油布的声音,又钝又闷,汇集成从某个深色圆圈里滴落的凉气。
真奇怪,最近总想些过去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没有好事的,村委会很关照家庭困难,一两旧交不错的邻居也会帮忙搭把手,奈芙也能申请学校补助,哥哥姐姐们也有在努力干活挣钱……日子或许在别人看来算苦,但熬一熬也能过下去的。
可惜总有那么多可惜。
奈芙晚上听见欧西里斯在卫生间呕吐的声音,她想去看一眼,见到伊西丝的影时却回转了。
正好赛特在打电话。
他在外面跟着人跑销售,快过年了还有一堆事情。
奈芙看着赛特在电话这边陪着笑脸,电话末了还约了顿酒。
她知赛特有胃病,赛特也知,他们都知这是喝酒喝出来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奈芙不知赛特会不会害怕,但她自己有时候不舒服都会忍不住多想。
他们的大伯也是癌症去世的,父亲胃也不算好,欧西里斯是活生生的例子,遗传多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