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他吗?”楚淮引最后问。
季炀犹豫了一下,“陛下可以派遣亲属前去辨认。”
命令姜信去看,还是孟侜。
si m i s h u wu. c o m
因此,当楚淮引看见季炀庄重跪下的那一刻,他心里空了一下,忽然听见满园花落的声音。
出事之前,季炀一直跟着楚淮引,因此几乎可以断定这件衣服就是当日孟侜穿的那件。
御林军统领不久,但他保证,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执行过的最艰难的任务。
他不抱希望地问仵作:“能看出本来的样子吗?”
他想起那个一脸正经问自己烤鱼哪里买的的孟侜,那个是分析冲灵山兵案的孟侜,作为旁观人尚且受不了,何况殿下!
与孟侜一模一样。
季炀左右为难,尸那副样子,用语言描述都是一种残忍,更别说亲眼看见。
面对孟侜的尸,他却不敢去看,仿佛不看,就可以自欺欺人。
王钧阳当时并没有死,投入湖底的那一瞬清醒过来,但是白衣人在衣服上打了几个结,他活动受限,最后溺死。后来遇到返程的鳄鱼,在鳄鱼的拖扯之下,衣服上的结纷纷散开。巧合的是,王钧阳被暴打的瘀伤因为遭到啃食而几乎消除。
楚淮引从鳄鱼出现的那一刻就有所预感,他很轻地问:“他走的时候……”
季炀闭了闭眼,嘶哑着问:“怎么死的。”
季炀就知楚淮引会问,“溺水。”
仵作不敢深入检验,也就发现不了异常。
所有人都知太子对孟侜的重视,因此尸一捞上来,立即抬进了屋子,还紧急调来了仵作和一批冰块。
他往里踏一步,猛然转,“我先去看看。”
楚淮引记不清死在自己手里的人有多少,尸就像家常便饭,血腥味习以为常。
楚淮引思绪放空了一下,抬脚时衣袍扫到池边的盆栽,一棵半人高的金桔树突然倒进玉兰池,溅起了一圈水帘。
水珠落下时,楚淮引看见季炀从玉兰池另一神色凝重地走过来。
繁文缛节消耗时间,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楚淮引特批季炀有事说事,减少废话。
楚淮引理完政事,路过花园里的玉兰池,脚步停住。雪斑听见脚步声,咻咻躲进荷叶下面。
姜信哭了眼睛,尸挪动时看见从袖子里调出荷包,骤然崩溃。他本来认不出这个尸,但是荷包是他送给孟侜的,这下想不认都难。他抠出泥烂的平安
季炀到了湖边才知那位小兄弟说得有多委婉。
尸几乎被泡烂了,看不出原样,最可怖的是他的脸被水里什么东西咬过,坑坑洼洼,一团模糊,上也有好几肉被撕下来。
“殿下节哀,尸损毁严重……就别看了。”
于是楚淮引失去了所有希望。
仵作小心查验了一番,没有太子的指令,不敢用刀,沉了半会儿,:“溺毙。死后估计受到鳄鱼的啃噬,被拖入湖底,从尸完好分的刮痕迹来看,应该是被夹在湖底石里,因而迟迟浮不上来。”
他命令孟甫善去看,是孟侜。
季炀看见楚淮引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时辰打腹稿。
仵作摇摇,尸受损太过严重,他量了一下骨,报出一个高,和大概的年龄。
命令娘去看,是孟侜。